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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铁扇美文网 2024-03-07 10:36:02 89

来接如何来接,以什么名义来接,接回去又怎么安置,他从来也没有说过。

心里兀自一叹,能配得上大表哥的,也只有许蘩了。

燕国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有少女的娇憨纯良,亦有大国的雅量气度。

虽不能嫁给陆九卿,但她终将知道嫁给大表哥会有多好。

先前她借许蘩的马车去四方馆,曾在车中与许蘩有一次叙谈。

许蘩提起沈宴初的时候双眸灵动,月色里闪着细碎的光泽,她说她见过魏国公子了。

那时小婉便问,“大表哥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

许蘩眉眼清润婉转,“你说的没错,但哥哥亦是最好的人。”

是呐,魏国的公子,那是真正的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呀!

小婉恍然失神,却换来那人用力的撞击。

撞出了她的轻吟。

也撞出了她的春水。

她呜咽轻颤,她的身子屡屡向凌琰乞降。

那人低喘,袭绕着她生了薄汗的脖颈,“不打了,你可欢喜?”

有风从小窗吹来,吹得烛光晃了又晃,在金项圈上投下了青色的光影。

不打了,是她一直在求的事。

若先前便决意不打了,就不会有这后来发生的事了。

若先前便决意不打了,她大约早就应了他那句话了吧?

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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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我娶你。”

但如今再不会有这样的话了罢?

姚小婉不必再做一个细作,她可以做姚小婉自己了。

可她自己又是什么,她只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禁脔。

一个屡屡背叛过他的人,遑说他自己不会再娶,他的母亲也必是不会再应的。

姚小婉的一生,已经误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唇畔却温静笑起,“奴很欢喜。”

她不知道此时心里的百般滋味到底是什么,是如释重负,无可奈何,还是嗟悔惋惜。

也许只是心口一片空白,那千头万绪,那追悔不及,通通压在了心底,连声叹息都不敢叫身上的人听见。

可整个人却茫然了起来。

好似不必再回魏国,但兰台檸檬㊣刂也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此时好似只有这方寸之间,唯有这阴暗潮湿的暴室才能叫她容身。

这一场由扶风发起的明争暗夺,只有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至此,她好似才知道了自己的着落。

疾风劲雨击打着那扇小窗,打得她的心砰咚作响。

那人的话亦句句敲在她的心头,他说,“与魏使晤谈,他并没有提起你。”

她眼底沁着泪,不敢淌下来。

没有提她,她便是被放弃了罢。

是了,两国既要结亲,要回一个战俘想必不是难事。从前多难呐,从前魏国连吃败仗,就连那时,大表哥都肯用两郡四县换她,如今要结为姻亲了,他竟也不提了。

是姚小婉已经不再有用了罢?

两国不起征战,细作哪还有半点存在的必要。也许在大表哥心里,姚小婉这个人已经死了。

她被大表哥丢弃了,也被魏国丢弃了。

丢弃得无声无息,连片浪花都没有。

小婉怃然失神。

她是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这世间好像就只有她一人了。

孤零零的。

可悲。

可怜。

可泣。

她心里的人在叫嚣,小婉,你真可怜呐!沈宴初好好的,良原君也好好的,只有你不是好好的。

另一个人只是叹息,小婉,你这到底是何苦呢?

她想起眼前人曾说的话,“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大公子是对的啊!

大公子从来也不曾骗过她。

从前的小婉多蠢呐,她竟为了沈宴初一次次背弃了大公子,一次次置他于险地。

他怎么会不恨她的背弃,怎么会不恨她的愚蠢。

他一次次地训示,一次次地告诫,叫她不要卷进燕国的争斗,她偏偏不听。

他是大公子,燕国将来的君王,与他的性命相比,他对她施加的惩罚算什么?

实在是微不足道。

她犯下的事足够她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了,足够她受万箭穿心剥皮抽筋之刑了。

但他没有。

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她可怜,还是身上的人可怜。

这个雨夜他没有折腾太久,她也十分温顺,由他摆弄。

他要,她便给。

以往她若承受不住总忍不住低泣,但这一夜他没有要她哭。

她举目无亲,只有公子了。

不知他此时的心里是在可怜她,还是在讥笑她。

她背弃了公子,她也被大表哥背弃。

那公子的确该嘲讽她。

可他大抵没有嘲讽,也许在他心里,是可怜大过了嘲讽。

因为他不再往她身上捆什么绳子了。

她心里隐隐感激。

这世上只有眼前的人还肯要她,但眼前的人又能留她多久?

他也终有厌弃她的一天。

他留着她,不过是因为“你这身子,倒能一用。”

可这身子已是瘀痕累累,残破肮脏,他又能用几时?

厌了这身子,便也就弃她如敝屣。

她的眼泪就在眼里,哭声也就在喉间,但她不敢掉下一滴泪,也不敢哭出一声来。

她知道凌琰不愿看她哭,便将所有的委屈难过全都压在心里。

她不会再跑,也不必再当细作,他不必再捆缚她。

颈间垂下的金链条在那人手上兀自轻轻绕着,她想,她会乖乖听他的话,做他的人,只求他不要再囚住她、锁住她,只求他不要再用那粗糙的麻绳勒进她的肌骨。

不,便由他囚着,由他锁着,由他缚着,只求他不要也将她丢弃。

她怯怯地、心惊胆战地望着眼前十指流玉。

那金链条自项圈垂下,绕着她的胸脯环了两圈,最后在中间打了个结,继而扣紧了。

原来这金链条的作用在于此处。

她的鼻尖又酸又涩,一颗悬着的心却又落了地。

那便好。

那他便是还肯要她,还肯留她。

他拨弄着那雪白与赤金交织之处,温声问她,“喜欢么?”

她压着喉间的哽咽,轻声答他,“喜欢。”

他是满意的罢?

她完全顺从,予取予求。

再不会去抗拒他,也不会去反驳他。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小婉罢?

但他并没有放她离开,依旧留她在这暴室之中。

她在暗夜里蜷着。

总想逃离的暴室,此时却是她躲风避雨的营寨。

第153章三喜临门

她日复一日地待在暴室之内。

也不知道在暴室究竟待了有多久,有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记不清楚。

只觉得雨季已经过去,每至夜里就日渐凉了起来。

他大概也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安置她,因而依旧将她留在暴室。

但他还肯留她,她便觉得自己仍旧是有归属的。

她庆幸自己仍有归属。

她想乞求他的宽宥。

她想听他叫一声“小婉”。

想问他,“公子可想吃小鱼干?”

想听他说一句,“小鱼干极好。”

想问他,“公子可想看魏国的采桑舞?”

想听他说一句,“你跳得真好。”

想听他问一句,“小婉,高兴吗?”

想听他说,“小婉,明日带你进宫见母亲。”

想听他说,“小婉,回家。”

但他没有。

若只用身子便能换取他的宽宥,那倒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她主动去侍奉,竭尽全力去迎合,可他好似并没有原谅。

她从前不知道,单是“小婉”这两个字,就是他最好的情话了。

但他再没有叫过她“小婉”。

他也没有叫过她“魏俘”。

他只是在使用她。

可终究怪不得他,一块供人使用的美肉,原也是不必有什么名字的。

但只要他还愿意留她,给她一方安身之地,那便是好的。

可坏消息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来。

有一日,忽地听见年轻少女如清泉般的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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