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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她珈蓝烨的目的一直是你,知雪死了,你便是唯一能去和亲的人选,所以我让她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谁知她竟然来此处找谢景之。” 谢景之淡然地看着地面。 白莺了然:“珈蓝烨告诉她谢景之在药王谷。” 萧恒的眼泪簌簌而下,合着毒血地滴落在尘埃里,混合成了这世间最绝望痛苦的滋味。 “对,他不会放过知雪,计划已然定下,但知雪不会白白死的。” “你可以带她走。”白莺道:“回北境,而非亲手杀了她。” 萧恒摇头,气息已然微弱:“她在药王谷说了太多,珈蓝烨不会放过她。” “他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现在要死了。” 他咳出了一口血,忽而笑了:“但是他也不会放过你,你会死在他们兄弟手中,白莺,我在地府等你。” 谢景之眉眼骤冷,起身道:“该问的都已问完,走吧。” 白莺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却听见萧恒凄厉地喊道:“此事与父王无关,是我一手造成……” 白莺微微不忍,正欲说话,却见萧恒双眼已然发直,含恨而终。 牢房外, 白莺被谢景之拉着躲在假山之后,看狱卒将萧恒的尸体抬出, 不由感慨:“刚一入狱便被毒杀,若非我们来得及时,恐怕见到的就只能是尸体了。” 谢景之道:“他从未离开过盛国。” 这个他不言而喻,自然是珈蓝烨。 白莺点头:“所以得更加小心,我会让莫荀去查。” 莫荀轻功了得,形如无声,现敌人在暗处,自然需要一个更暗处的人来去查他。 只是这在谢景之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他默然地往回走去。 白莺见他脸色不对,追上去问道:“你怎么了?” 谢景之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你为何呃……” 谢景之胸口的怒意几乎喷薄而出,却硬生生被一股噬心的疼痛压得说不出话来,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白莺见状便知是噬心蛊已然逼近心脉, 正欲上前,却看见谢景之手腕一动,瞬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袭来。 她低头,只见谢景之的匕首横在她的颈间, 谢景之的眼眸冷如月色,如同虚幻泡影。 他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第29章 白莺眼神也冷了下来,看着谢景之灰白的唇,只觉心灰意冷。 是她非得要治谢景之,是她白白的担心他,是她在被伤过一次之后还会蠢到被他吸引,她以为现在的关系至少平等,却还是换来了一句——“与你无关”。 她本来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白莺冷笑道:“是了,将军的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既然此蛊我解不了,之后我也不会再管。” 谢景之心口密密麻麻地泛着疼,这疼痛几乎将噬心蛊压了下去。 他握紧手,拧眉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收回,冷声道:“希望公主,说到做到。” 日后不要再管他, 白莺被他一副释然的模样气笑了,咬牙道:“自然,你死了我都不会再管。” 说罢拂袖而去,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谢景之接着倾泻的月色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道:“若当真死了都不管,便好了。” 长公主府内, 白莺坐在主位上,回想谢景之方才的话语,愤然之间又不免沉思。 谢景之并非如此情绪不稳定之人,上一刻还在并肩同行,下一刻便冰冷绝情。 倒像是有什么顾虑一般。 正想着,一阵风吹过,莫荀已然跪于房中。 “长公主唤我?” 白莺收起所有想法,道:“珈蓝烨尚在城中,你去查一下他的行踪。” 莫荀垂眸,微微抿唇:“是。” 白莺看着他眉眼间与谢景之如出一辙的凌厉,忽然想到那夜火光前与谢景之的交谈,想问什么却又停住:“你……” 莫荀抬眸:“长公主有事问我?” 白莺默然,她想问莫荀的身世,却不是为了莫荀,而是为了解开谢景之身边的谜团。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羞耻,她说过不会再管谢景之的任何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白莺叹了一口气:“你与谢云……谢家是什么关系?” 莫荀惊诧抬头,想到谢景之与白莺在山谷下近一个月的时间,大致猜到是谢景之所说,便也没想遮掩,坦然道:“若按照血缘来说,谢夫人是我的生母,谢景之是我的兄长。” 白莺问道:“那你当年为何会沦落至此?” 十年前,她与萧钰一同出宫游玩,见一孩童竟与野狗抢食,便是当年的莫荀,白莺见他瘦骨嶙峋,颇为不忍百便将其带回宫中。 她本以为他无父无母,却不曾想竟是当年最盛华时期谢家的孩子。 莫荀顿了一瞬,说道:“因为,我的出生是谢家的污点。”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我是谢夫人跟侍卫的孩子。” 十年前真相查出那一天,他便不再是谢家的孩子,谢明应也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谢景之哀求,谢夫人当与他一同流浪。 白莺手指不由得攥紧,她只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不曾想竟会揭开莫荀这道旧疤。 她轻声道:“抱歉。” 莫荀摇摇头:“此事已然过去。” 白莺难掩心中愧疚,又说:“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无需挂念,不去将军府,长公主府亦是你的家。” 莫荀沉默着,半响才说道:“不,我要回将军府了。” 他在白莺不解的目光中说道, “谢景之将现下的所有都给了我,包括将军府。” 第30章 白莺愕然问道:“所有?” “所有。”莫荀低声说:“我没有选择。” 一个月前, 谢景之于深夜觐见,提出要死遁药王谷之策。 萧钰看着地上跪着的将军,沉声道:“你意已决?” 谢景之低垂着眉眼,睫羽犹如他人一般生冷。 他说:“谢明应……不,莫荀亦是我谢家之人,我死后他能担谢家旗。” 莫荀于黑暗中垂眸,未言。 萧钰道:“只是为何要假装坠谷?” 谢景之摇头:“我在一天,谢家军便不会信服于他人,若我消失,莫荀才能有机会。” 灯盏慢烧,烛火照地谢景之神情晦暗不明。 他道:“此次剿匪,萧恒必然有动作,螳螂捕蝉,莫荀便带一队人马充当黄雀,以此功为引,想让队伍顺服想必不会太难。” 萧钰微顿,轻轻转动着金玉的扳指:“你让朕的锦衣卫首领去当将士,若不能治理三军可如何是好?” “皇上多虑了。”谢景之道:“盛国缺将才,莫荀少时便熟读兵书,与父亲拟沙场作战,皆无逊色之处,此番亦是培养良将。” “布拉加忌惮盛国已久,我若死了,无将帅坐镇,边疆如何能守?” 谢景之俯身叩首:“臣自当以身做保。” 一字一言,尽将身后之事安排妥当。 萧钰指尖轻点着桌面,面上波澜不惊。 莫荀却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他们棋盘上的子,之后他的每一步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为国家为社稷,就是不能为自己的私心。 萧钰与谢景之为这两个东西甘之如饴,便也以为这是所有人所追求的东西。 便也不会过问他的选择,因为他的选择在国与民之间显得无足轻重。 莫荀抿唇,压下心中若有若无的缺失感,于黑暗中消失了。 对话却还在继续, 萧钰不解地问:“你既已将自己看做必死之人,为何还要去药王谷?” 谢景之眼眸微怔,未再回答。 他自认将生死置之度外,可若是毫无挂念为何要去药王谷中? 是因为还想寻求生的机会,贪念这红尘滚滚,还是因为放不下某些念想? 他已然分不清了,只能循着自己的本能, 在计划制定之初,加入了这可有可无却心向神往的一环,是私心亦是放纵。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御书房外杨柳垂青,引得宫人昏昏欲眠。 白莺早上便被通传入宫面圣, 她走进御书房见萧钰神色不悦,不由问道:“皇兄为何事发愁?” 萧钰抬眸看她一眼,道:“北境王上奏痛哭,看得朕心烦。” 白莺骤然想到萧知雪所说的和亲,问道:“皇兄为何这次要送萧知雪去和亲,盛国建国几百年,从不以和亲邦交。” 萧钰神色有些复杂地说:“这正是朕叫你来的原因,布拉加给出的东西万金难求啊。” 白莺皱眉:“什么东西竟能让皇兄也无法拒绝?” 萧钰叹了一口气:“珈蓝烨的心头血。” 白莺愕然抬头, 只见萧钰微微抿着唇,认真地看着她。 “谢景之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第31章 白莺听得真切,方才明白什么萧恒所言的——“萧知雪是唯一能救你之人”。 从先皇开始,皇肆便极少,又去世的早,萧钰少年上位,如今最大的孩子不过四岁。 若要和亲,人选只有两个,萧知雪与她。 如今萧知雪已死,再没有别的人了。 白莺有些窒息的想,她终于明白了萧恒所说,得知真相后无力挣扎的浸溺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