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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董姿理智崩裂的前一秒，一个人影冲了上来，将她眼前的梦魇扑倒在地。

随即便是男人激烈的惨叫声。

第29章

冯嘉木眼眶赤红，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理智自持，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男人脸上。

直到警察进门，将他拉开，那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冯嘉木忍了许久，才回头看向董姿。

他从未见过董姿这般模样，眼神空洞，整个人如同脆弱的水晶，一触即碎。

冯嘉木的心也要碎了。

他脱下外套，用力的将手中的鲜血擦干净，才走到董姿面前。

仔细听去，冯嘉木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和疼惜：“桉桉，别怕，我在。”

‘哐当’一声，董姿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她只是转了转头，冯嘉木再看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董姿哭起来没什么声音，可眼泪却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冯嘉木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被拧成了一团。

他没太过靠近，只是轻声安抚着：“没事了，警察在，我也在，你没事了。”

董姿像是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默默流着泪。

冯嘉木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试探性的往前一步，董姿没有拒绝，哪怕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董姿也恍若未觉。

这时，警察已经将地上那人拖了去，他声音温和：“两位，还要麻烦你们跟我去局里做个笔录。”

冯嘉木知道这是正常流程，想了想，在房间里找了个小外套给董姿披上，才出了门。

警局里，冯嘉木做完笔录出来，他并不会被追究什么责任，正当防卫罢了。

他走到另一边，刚好撞上从另一个小房间走出来的警察，那个人叫住他：“这里面是你女朋友吗？她有点不对劲。”

冯嘉木眉心一跳，上前扶过被搀着出来的董姿，这才知道警察嘴里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董姿整个人如同木偶，任由旁人摆动，脸色苍白如纸，不管跟她说什么，她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

这时警察问了一句：“你是她的什么人？通知她家属先把她带回去吧。”

冯嘉木皱眉，他没有董姿母亲的电话。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赵曼的电话：“董姿母亲的电话给我一下。”

赵曼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声音有些迟钝：“jsg什么？”

冯嘉木正要开口，就听到赵曼说：“哪里还有什么电话？她母亲都在大洋彼端安息两年多了。”

冯嘉木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深夜的警局不算安静，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撕扯着，疼的不行。

赵曼这时也清醒过来，警惕道：“你要阿姨电话干什么？桉桉是不是出事了？冯嘉木，你说话啊！”

冯嘉木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过去蹲在静静坐在那里的董姿身前：“桉桉，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董姿依旧毫无反应。

冯嘉木打了个电话，就带着董姿出了警局。

等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

冯嘉木将空调打开，带着董姿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冯嘉木敏锐的发现，一直静止的董姿，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顾津，也不废话：“快去看看她怎么了。”

第30章

顾津有些无奈：“我造了什么孽，遇到你这么个损友，你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干嘛吗？坏人好事这样的做法也只有你做得出！”

冯嘉木惦记着董姿，没心思跟他闲扯：“去，看看她怎么了。”

顾津耸耸肩，走进客厅，看到董姿顿时一愣。

以他跟冯嘉木的关系，自然知道董姿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八卦了，而是凑近去看董姿的状态。

半晌，他直起身子，神色严肃：“北川，她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现在复发了。”

“什么？”

顾津主攻心理学，他的话自然不可能有错，只是冯嘉木想不到，看上去坚强独立的董姿，竟会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在他的认知里，但凡跟心理扯上关系的都会自己，对周围的人造成不小的负担。

他可以确定三年前绝对没有患病，那就是她消失的这三年间的事情了。

冯嘉木看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董姿，脑子里念头转个不停。

是母亲的离世，还是因为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亦或者，两者都有？

顾津还在给董姿做着细微的检查，但董姿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得多。

随着顾津脸色越来越认真，冯嘉木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看向顾津：“她为什么会复发？”

“目前还不清楚，她变成这样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但这样复发的原因可能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冯嘉木，你劝你还是早些放手。”

顾津很认真：“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会让你从身到心都觉得疲惫。”

说白了，顾津不认为冯嘉木这样的浪荡子可以有能力照顾董姿，而他也不愿意看到冯嘉木沾染上董姿这个无底洞。

冯嘉木沉默片刻，走到董姿身边坐下，淡淡道：“不管她什么样子，我都受得住。”

顾津不赞同的看着他，很久后才意味深长的开口：“冯嘉木，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他分明看到，在冯嘉木说出那句话之后，像个木偶般的董姿，眼皮轻微颤了一下。

顾津走了，他想，或许在万千心理病中，坚定不变的爱意才是最好的良药。

他拉开车门，朝着冯嘉木的那栋公寓看了一眼，心里发出一声轻叹。

公寓里，冯嘉木看着仍是一动不动的董姿，得知她的症状后，心底疯狂的咆哮逐渐褪去，他终于有精力坐下来喘口气。

只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董姿。

发病后的董姿，不再跟他针锋相对，也不再对他冷言冷语，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知。

冯嘉木不知道的是，此刻董姿的世界，充斥着何等的兵荒马乱。

那个狰狞雨夜，其实一直在她记忆不曾消退，她见过世间繁华，那是第一次见到世间黑暗。

后来出国，最大的因素是母亲的病情，还有一点，那段时间，董姿手机上的骚扰信息一天就有几百条。

她哪怕去医院给母亲拿个药都畏惧到了极致。

第31章

再到后来，她和母亲出了国，在异国他乡她终于得以喘息。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母亲病情的恶化。

董姿跪在病床前一遍遍的喊着母亲的名字，用不甚熟练的英语求医生再救救她，用力抓着母亲的手求她不要丢下自己。

那时候，她的崩溃就已经初露端倪，可谁都没有发现。

现在，坐在冯嘉木家，董姿表面平静，内里却不断的闪现着这样伤痛的记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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