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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陈策小说最新试读_小伍陈策是(小伍陈策)_笔趣阁

tingyu 铁扇美文网 2023-10-23 09:44:05 36

裴孝廉急了起来,“不必公子动手,末将来了结便是。”

仍旧不闻陈策说话。

裴孝廉又道,“只怕时间久了,公子舍不得了。”

这才听见里面重重地响了一下,似是角觞掷地,继而响起了陈策低沉的声音,“胡言!”

“公子身边不能留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裴孝廉低声道,“这是鸩毒,饮下之后顷刻毙命,公子切记。”

片刻后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言语不咸不淡,清冷异常,命道,“去罢。”

小伍怃然,双手在寒风里冻得发红,只觉得盆中热气渐消,不久见裴孝廉推门而出,在月色下踩着雪悻悻走了。

待裴孝廉走远了,小伍才端盆进了内室。那人神情冷肃,没什么表情,案上赫然放着一只小瓶,定是方才所说的鸩毒了。

陈策不说什么,她便当不知道。上前跪坐下来,脱去他的鞋袜,便开始为他洗起脚来。

盆中的水还温热着,她脑中却空空落落,想到自己的归宿便是饮下鸩酒,继而被随意抛在燕国的大地,受风吹日晒,再被群狼撕个七零八碎,不免鼻尖发酸,眼底浮起好一片水雾。

但她在梦里肯哭,醒时却绝不肯轻易落泪。

她侍奉陈策已有半月余,向来是安分守在一侧。他若不问什么,她便一句不语。她宁愿不说什么话,也好过每次踩在刀尖上作答。

那人突然问道,“多大了?”

小伍回过神来,如实答道,“十五。”

他竟几不可闻地微叹一声,“才十五。”

她低着头,惙怛伤悴,哀思如潮,听那人又问,“你可有什么要求我的?”

小伍想,燕公子陈策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他竟肯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要求的。

但她除了求生,并没有什么可求的。

或许可以求他发发慈悲命人将她送回魏国,葬在父母亲的墓旁吗?

但人死如灯灭,死后的事实在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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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眉,眼泪骨碌一下滚进水中,“那便求公子给小伍一个不痛苦的死法。”

那人定定地垂眸看她,半晌过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等死委实难过,这一夜又是辗转难眠。

小伍睡不着,便睁着眼睛朝窗外看去,前院的鸳鸯瓦当下垂着长长的冰柱,窗棱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第10章鸩酒一杯催断肠

魏昭平三年十二月二十三,农历小年,宜生火作灶,忌移徙远行。

一行人便在易水又小住了一日。

小伍的生辰便是小年,因而前一夜虽不曾入眠,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欢喜。

过了小年,再过几日便是除夕,若能熬到正旦,她便十六岁了。

白日里陈策也并没有什么吩咐,她清闲了不少。至暮云四合,那人却又专门命小伍去庖厨举炊。

因是小年,庖人备了许多新鲜食材,她见有新鲜的青萝卜堆在案上,也有缚着的鸡鸭在地上咕咕打鸣,便用青萝卜炖了一锅老鸭汤,又幹了面条煮了。

她心里想着,等陈策吃完,她便也能喝上一碗老鸭汤,再沾沾他的光,吃几口长寿面。

此时天色将暝,别馆外是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那易水城千家万户的烟花断断续续地窜到夜空,又“轰”地一下炸裂开来,能听到有人兴高采烈地击掌欢呼,给这孤凉的异国他乡倒也平添了几分热闹。

小伍端着小鼎进了内室,一股暖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的金蟾香炉正悠悠焚着香。

而陈策正往牛角杯中倒着什么,他掌心里是裴孝廉留下的那只小瓶,她知道内里盛满了鸩毒。

见她来,他抬起了眸子,用她从未听过的声色温和说道,“你叫小伍。”

他第一次叫“小伍”这个名字,从前他说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因而只称“魏俘”。

父亲母亲都这般唤她,大表哥也如此唤她。外祖母从不叫她的名字,舅母也只唤她“不值钱的”,表姐叫她“要饭的”,二表哥虽总捉弄她,但会叫她一声“姚小伍”。

陈策的声音低沉宽厚,“小伍”这两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实在好听。

小伍释然一笑,他愿意在她死前给她做人的尊严。

她轻声回道,“是,小伍。”

那人朝她举起了牛角杯,眼里泛着罕见的柔光,“过来。”

小伍却眸中一酸,知道他要赐死了。

恍然行至案前,将老鸭萝卜汤与长寿面置于案上,原想问他“公子要赐小伍死了吗?”,到底是没有问,怔然望了他片刻,出口时却是,“我从前为外祖母侍疾,煲过萝卜老鸭汤,外祖母喜欢喝,说能驱走寒气......”

她是没怎么喝过的,她在外祖母家不过是比嬷嬷婢子们好一些罢了。但外祖母那样严苛的人既说好喝,想必是好喝的。

他垂眸望着两样饭食,眉眼清润,也许还含着一闪而过笑意,小伍心神恍惚,因而未能留意,只听他问,“小年这晚,燕国一向吃饺子,魏人吃饺子吗?”

小伍点点头,穷苦人吃野菜饺子,官宦人家才能吃上肉馅饺子。但不管是怎样的人家,小年这一晚大多是要吃饺子的。

小伍温静笑起,仿佛他们已是故友一般,“从前家里在小年总吃清汤面。公子想吃饺子,我这便去做。”

他亦是笑道,“不必了,那我也尝一尝。”

小伍一笑,为他盛好了面,又另盛了一碗老鸭汤,他挑起清汤面便仔细品尝起来。

他吃得很香。

她便问,“能不能借公子的笔墨一用?”

陈策神情复杂,默然点了头。

小伍在案上寻了一卷干净的竹简,拾起毛笔蘸了墨,便埋头落笔,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那人问,“你在写什么?”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黯然,她笑道,“食方。”

她写的小篆体正势圆,含筋抱骨,那人见了又问,“谁教你写的字?”

小伍笑起来,一双桃花眸子闪着光,“是大表哥。”

母亲走得早,自她记事起,父亲身子便不好,实在没有精力教她什么。

她的小篆都是沈宴初一个字一个字教出来的。

这世上如今唯有沈宴初待她好,可惜,可惜他亦是生死难卜。

她把陈策常吃的饭食一一记在了简上,待写完搁了笔,垂头轻轻吹干墨水,继而缓缓推给了陈策,微微笑道,“公子若哪日想吃魏国的粗茶淡饭,便命庖人按食方做,味道是一样的。”

那人眉心蹙着,没有说话。

小伍心中一叹,便也不再说什么,跪伏在地朝他深深一拜,“拜别公子。”

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因而起身时面色沉静平和,不吵不闹,也并没有什么可哀求的。

她双手捧着牛角杯退出内室,恍恍惚惚地在木廊坐了下来。

天色阴阴的,这饕风虐雪还兀自铺天盖地下着,似是没个尽头,西北风如刀割脸,她在小年夜的风雪里微微发抖。

酒色清浅,早与方才的鸩毒融为了一体。

她想好好地为自己哭一场,小伍呀,都没能吃上最后一碗长寿面,也没能喝上一口老鸭汤。

灯枯焰弱,人寂影残。

外头的鞭炮声逐渐小了起来,空中只有零星的烟火发出微弱的啪啦声。

回过神来见裴孝廉的身影立在对面檐下,正怀中抱剑冷冷地盯着她。

她是魏人,没有燕人能容得下她。

小伍婉转叹了一声,她仰起头,眸中清波流转,旋即将鸩酒饮了下去。

那鸩酒顺着喉腔入了五脏之内,胸腹之间是随之而来的烧灼。

牛角杯“咣当”一声坠了地,在木廊上弹跳几下,最后摔进了庭院厚厚的积雪里,再没有一点声响了。

小伍缓缓倒在木廊上,温黄的烛光透过木纱门洒在身上,她很冷,半睁着眸子望着这茫茫无穷尽的夜色,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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