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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淑摔碎手中最后一个瓷杯，神色怨毒：“为何，为何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不够？为何你就是看不见我？” 她身旁的芍药大气也不敢喘，等她发泄完才战战兢兢不解道：“娘娘，陛下不是最恨那贱人吗，还杀了江氏皇族那么多人，为什么……” “恨？”姚文淑冷笑一声，“他若是当真恨江清歌，当初那三十廷杖下去，江清歌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还能有命活下来？他若是真恨，江清歌进了歌伎营那种地方还能全身而退？” 芍药瞪大眼，有些不明白似的。 姚文淑咬的牙龈都几乎出血：“他恨江氏不假，可江清歌也是他的心尖尖上的人，要不是为了让那贱人活着，江氏皇族早就满族断绝，你以为为何还会留下崔莲生她们。” 谢时峥就是个疯子。 姚麟就轻薄了江清歌一下，出宫路上便被人打断了四肢，满身鲜血地扔回了姚宅。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一步步谋划，只为逼江清歌自己踏上死路。 芍药慌忙安抚道：“可我看陛下那模样，分明对娘娘是有几分真情意在的。” 姚文淑听闻这话，沉思一瞬后冷静下来，再看向紫宸殿方向，她眼神阴霾。 “江清歌，我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我会将陛下对我这一分情意变成十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我的路。” 紫宸殿内。 江清歌脖颈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拆下。 她摸了摸脖子，那伤痕触感清晰分明。 谢时峥眼眸一凝，手下意识伸出去，快要碰到时又缩回。 他看向太医，声音喑哑：“这疤痕，能消吗？” 他每每多看一眼，便不自觉想起那个令他几乎神魂俱碎的场景。 江清歌垂下眼睑，声音平静：“没关系，我发现我身上伤痕不少，不差这道，看来我以前过得十分不好，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说着，她扯唇一笑，不知在笑些什么。 谢时峥手一抖，喉头发涩。  太医忙插话道：“只要每日抹微臣调制的药膏，这疤痕能消，只是伤到了声带，娘娘的嗓音……怕是无法恢复到以前。” 谢时峥眉头拧起，下一秒就要发怒的模样。 江清歌瞥他一眼，及时打断：“我以前喜欢唱歌跳舞吗？” 谢时峥一滞，好半晌才闷声道：“你从不做那些。” 江清歌淡淡道：“那不就行了，又不以此为生，若是陛下嫌我说话声音难听，我以后少说话便是。” 其实她现在的声音并不难听，只是不复以前的清越，有些低哑的冰凉质感。 “朕并不是那个意思。”谢时峥看着她，“朕只是怕你难受。” 江清歌托腮：“陛下若是真怕我难受，便允我出去走走吧！每日拘在这儿，怪烦闷的。” 谢时峥眼神复杂：“你想去哪里？” 江清歌眉眼弯起：“我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 谢时峥刚要说话，又听江清歌道：“听闻我跟陛下在宫外认识，不若陛下带我出去看看。” 第16章 谢时峥一顿，半晌没说话，江清歌轻笑一声：“跟陛下玩笑呢，允我出这紫宸殿随意走走就好。” “好！”许久没看见江清歌这样的笑容，谢时峥答应得爽快。 江清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以退为进果然有用！ 可令她意外的是，谢时峥竟片刻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那些宫人一看见便远远跪下，江清歌逛了半晌，觉得无趣。 “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时峥依旧含笑应声：“好！” 回到紫宸殿，江清歌刚想行礼说陛下慢走，却见谢时峥唤来宫女十分自然地宽衣。 江清歌一愣，没忍住脱口而出：“陛下今日在此留宿？” 这几日谢时峥都是宿在太极殿。 一听这话，他神色无奈：“阿懿，紫宸殿本就是朕的居所。” 江清歌心一跳，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抗拒。 她故作无意地问道：“我作为一个妃嫔，既没有自己的居所，也不用每日去拜见皇后？” 纵使她毫无记忆，却也觉得荒谬。 谢时峥墨眸没有半分波澜：“皇后已被禁足，无需理会，至于居所……” 他凑近江清歌，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你不愿跟朕住在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让江清歌有些不适，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只是觉得，不合规矩。” 谢时峥笑了笑：“规矩吗？阿懿，你在朕面前的自称已是逾矩。” 江清歌一惊，背脊涌出些寒意。 谢时峥见她眼神，腰上的手滑到她背上轻轻轻拍着，轻声诱哄：“好了，朕不是要吓你，只是告诉你，在这宫里，朕的话，便是规矩。” 江清歌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片段。 谢时峥淡漠冰冷的眼瞥过她：“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这画面一出，江清歌蓦地抬手捂住头，头疼欲裂的感觉袭来。 谢时峥脸色一变：“怎么了？” 过了好半晌，江清歌才缓过来，脸色苍白无比。 看着那张明明一模一样，神色却判若两人的脸，她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头突然被针扎了似的。” 谢时峥忧心忡忡看她半晌：“朕宣太医来为你看看。” 江清歌摆手：“或许是还未恢复，休息一下便好。” 说完这句她看向谢时峥，那意思，今日伺候不了您。 若非江清歌脸上的红润一瞬消失，谢时峥真要怀疑她是为了躲开自己演的一出戏。 他抿了下唇：“那便歇息吧！” 挽起的床帘被放下，江清歌浑身僵硬如木偶。 谢时峥微微皱眉：“你怕朕？” 江清歌闭上眼：“不怕。” 谢时峥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喟叹在耳边响起。 “睡吧，朕不碰你。” 鼻尖萦绕在浅淡的龙涎香，江清歌却觉得神经紧绷。 谢时峥睁开眼，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单手倚着玉枕无奈道：“还说你不怕。” 江清歌以沉默无声回应。 片刻后，身旁的人轻轻起身。 “我宿到外殿，你好好休息。” 江清歌一怔，睁开眼眸便看见那道背影远去。 真如烟雨所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吗？ 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显示在对她的珍视，她却为何一靠近这人，便只觉得窒息无比，心口不自觉泛起浅淡细密的疼。 这样想着，她起身想要跟出去。 却在拐角处脚步定住，谢时峥冰凉声音响起：“幽州节度使要挟朕将清歌公主交出，不然即刻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