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阮辞玉宁庭 玉春庭无弹窗免费阅读
水已换过三巡,只是钱宝坤一直未曾命人来唤他,后来钱家突然乱了,后院隐约听到些动静。 阮瑾修有些疑惑地起身,站在厅前就瞧见一道眼熟之人匆匆出了钱府,他认了出来,那是宁庭身边的随扈,也是先前去铖王府捉拿他下狱时,砍了铖王府好几位护卫的人。 好像是叫沧浪? 阮瑾修面上微凝,宁庭那厮出事了? 片刻后,廊后有人踩着雨声过来,阮瑾修原只是随意一瞥,哪想下一瞬脸色就变了。 “辞玉?!” 第170章改姓,辞玉姓宁也不错 宁庭衣袍湿了半截,冠发也见了水迹,从垂花门边出来时,与身旁持伞却同样湿了衣裳的缙云像是滚落了泥潭似的。 阮瑾修原还是看着热闹,他倚在门前本想着看宁庭笑话,可谁知就瞧见他怀中被他护得密不透风的阮辞玉。 小姑娘失了鲜活气息,靠在宁庭怀中双眼紧闭。 “辞玉!” 阮瑾修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快步上前时那没长好的腿越发的跛,他急急挡在宁庭身前,唤了声辞玉,却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倚在宁庭身前的脸全无血色。 阮瑾修顿急:“辞玉……宁庭,辞玉怎么了?” “让开。” “宁庭!”阮瑾修见身前人避开他后,径直就想朝外走,他伸手就想去抓辞玉的胳膊:“你想带辞玉去哪,你把她怎么了……” 砰! 宁庭抬脚径直踹在阮瑾修腿上,就见刚才还挡在他身前的人吃痛之下,身形踉跄地撞在身后门框上,他将棠辞玉朝着怀中搂了搂,居高临下地看着佝偻着身形抓着门框才能站稳的阮瑾修。 “本督带辞玉去哪,与你何干。” “宁庭……” “阮录事是忘了本督教过你的规矩?” 宁庭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缙云就陡然上前,拿着伞就重重抽在阮瑾修小腹上,又朝着他断腿的地方就是一击,阮瑾修惨哼了一声,刚撑着门框想要站直的身形就被打得再次弯了下去,整个人吃痛时“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缙云收回手冷声道:“阮录事,我家督主官高于你,论品阶你见到他须得避让,下次记得守着规矩行礼,莫要直呼其名,以下犯上。” 阮瑾修肚子里绞着的疼,满头冷汗:“我只是关心辞玉……” “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 褪了先前在钱家人面前的温和,被夜色压得低沉冷暗的眼中淡漠至极。 他抱着人站在廊下阴影里,头顶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那明灭不定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时,弥漫出让人窒息的霜寒。 “我是她兄长……” “要他命的兄长?” 宁庭冷嘲:“需要本督提醒你阮家对辞玉做过的事情,还是要本督帮你回忆你当初是如何待她,她厌你至极,早已自逐出阮家,你若觉得她留着阮姓便能强行牵扯,那本督便提前替她改了姓氏。” 姓宁,也不错。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陆家的事,倒忘了阮家这头,宁庭扭头看向一旁缙云。 “明日带人去一趟阮家祖坟,将荣大娘子夫妇的尸棺请回来,再去一趟氏姓族中,将他们名讳从阮家划去,免得一些不识好歹的人扰了他们身后清静。” 阮瑾修脸色瞬白猛地抬头。 阮辞玉的父母是葬在主坟附近的,而阮家祖辈坟墓几乎都是连在一起,若是要替阮熙夫妇开坟启棺,就要将大半个阮家祖坟都掘了才行。 若是如此,怕是整个氏姓一族都会恨极了他们一脉,阮家祖祖辈辈亡魂也不得安宁。 “宁庭你敢……” 唔…… 阮瑾修才刚厉喝,就被缙云拿着伞柄打在了脸上。 “阮录事,你逾矩了。” 阮瑾修被打的疼得朝后仰倒,整个人撞在门框发出一声巨响,触及宁庭身旁那仗势欺人的疯狗拿着伞柄仿若还想再打下来。 阮瑾修嘴里那声疾言断了,张嘴时口齿含糊间全是血腥。 “二叔他们已逝多年,我父亲虽有过错,阮家族人却是年年祭拜,你启坟才是扰了他们安宁,荣家已无子嗣,二叔他们离开阮家便无魂归之所,将来谁来祭拜他们,辞玉是绝不会答应的!” 宁庭闻言侧头看他:“谁说荣家无子嗣?辞玉招赘,将来的孩子自然能姓荣,” “况且……” 他将怀中娇小身影搂紧了几分,想起她昏迷的缘由,眸色森然: “阮家未必是他们魂归之所,兴许是他们丧命的地方,谋财害命的香火,阮二爷他们九泉之下怕都魂魄难安。” 阮瑾修心中一咯噔,死死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宁庭却没解他的疑惑,只扫了他一眼后,抱着辞玉就转身就朝外走。 “宁庭,你别走!”阮瑾修嘶声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阮家是二叔他们丧命的地方? 什么叫谋财害命的香火?! 阮瑾修忍着剧痛抓着门框起身,瘸着腿就想要追上去问宁庭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才刚追下台阶,就被缙云横手一推挡了回来。 “你让开!” 阮瑾修想要推开缙云,却被死死拦住,眼见着宁庭离开,他只能朝着那边嘶声道:“宁庭,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砰! 缙云手里的伞早就已经给了宁庭,此时站在雨里反手一推,阮瑾修就踉跄着跌在地上。 “阮录事还想要督主说的如何清楚?”他只觉这阮家人格外烦腻:“阮家满是烂泥,害了我们家女郎,也未曾善待过她父母,你与其纠缠问我家督主何意,倒不如回去问问你那些至亲之人,当年阮二爷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阮瑾修抬着头:“你什么意思……” “话里的意思,你们阮家谋害至亲,也不是头一回了。” 缙云冷笑了声,也没等阮瑾修回话,直接转身就大步出去。 大雨滂沱而下,打的人皮肉都疼。 阮瑾修撑着地上想要起身,可左腿的剧痛让他两次都跌了回去,腿骨仿佛有人拿刀在剜,他头冠散了开来,头发打湿贴在脸上,本就苍白的身形越发萧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庭主仆离开钱家,自己却是红着眼瘫软在地上,满是怒恨的狠狠一锤身边的地面。 “阮录事。” 水花溅起来时,突然有人开口。 头顶有伞遮住了大雨,阮瑾修抬头才发现钱家的下人不知道何时到了他身旁,就连先前一直不曾露面的钱宝坤也撑着伞站在一臂外。 “钱尚书……”阮瑾修狼狈。 钱宝坤开口:“扶阮录事起来。” 钱家下人搀扶着阮瑾修起身,待撑伞挡住了他头顶风雨,将人扶到了前厅廊下,钱宝坤才挥挥手让那些下人退了下去。 他抬眼看着满身泥泞如同落汤鸡似的年轻人,他曾经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也见过他年少便如朝堂人人夸赞,前程一片大好,可此时他却是脸上青白,连站立时都得靠着墙来借力。 那尽力想要规整却依旧不太合身的衣裳,让他显得越发落魄至极。 第171章龌龊人想龌龊事 钱宝坤低叹了声:“阮小娘子方才突然晕厥,宁督主是想要带她回府寻人诊治,阮录事不该拦着他。” “我……”阮瑾修没想会被人看到他狼狈模样,他唇色发白:“我不知道辞玉出了什么事,我只是怕宁庭伤害她……” 钱宝坤皱眉:“阮小娘子自入积云巷后,满京城皆知宁督主护她。” 阮瑾修被他一言说的神情滞住,手指忍不住收紧:“他是护她,可谁知他是否有别的企图,他们并非真的兄妹,宁庭还是阉党佞臣,辞玉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娘,他这般抱着她出府若是被人瞧见,会伤了辞玉名节……” “荒谬!” 钱宝坤眉心险些拧成了疙瘩。 他原本刚才还因为阮瑾修狼狈生了些不忍,想着好歹留些颜面才言语文焕,可谁知道这人当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满脑子污秽东西不说,竟还明知宁庭身有残缺,背地里一口一个阉人。 他可是还记得宁庭是如何夸赞阮瑾修的,明明二人有仇,甚至明知道阮瑾修若是出头极有可能会反咬一口,可宁庭却依旧能公平公正的说。 阮瑾修是有能力的,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钱宝坤本就偏心宁庭,此时直接就冷了脸。 “阮录事这话说的可笑,不是亲兄妹如何,血脉亲缘不代表一切,人面兽心起来也没谁会讲骨血。” “宁督主从未伤害过阮小娘子,事事以她为先,可有些至亲之人却满嘴虚情假意,暗地里恨不得将阮小娘子害死。” 他冷嘲地看着阮瑾修:“当初阮录事跟阮家人几乎将阮小娘子逼入绝境,让她不得不将私事置于人前,将过往所受让人议论,她的名节早就已经被人给毁了,莫说眼下天色已黑风大雨大,谁能瞧见她被宁督主抱出去。” “就算真看到了,阮小娘子身子有疾,难以走动,旁人也只会担忧她病情,谁人会那么龌龊恨不得将污水泼尽,尽将人朝着那龌龊事情上去想!” 钱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