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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谦明打来的。 看到来电人的那刻,季斯年身体都僵直了。 他以为岑航景不会接。 下一秒,却见他竟然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第 8 章 接通的一瞬,林谦明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阿景,你在做什么呢?” 岑航景低头看了季斯年一眼,把电话对准了季斯年—— 岑航景这个疯子! 季斯年惊恐的瞪大了眼,手死死捂住嘴巴,企图不发出一点声音。 “喂?阿景?” 听筒里,林谦明疑惑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岑航景眼里的讥讽也越来越深重。 季斯年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咬咬牙,眼疾手快的从岑航景手里抢过手机,挂掉了电话。 按了红色的挂断键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他看向岑航景。 “你疯了?” 岑航景神色平静:“我以为,你会喜欢。” 他话语里的轻蔑如刀,刺得季斯年心里一阵一阵发痛,就算是这样了,他还要羞辱自己。 “为什么?”季斯年声音都带着颤抖。 岑航景只是淡漠的看着他,随后冷酷抽身离去。 季斯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苦涩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 他是在主卧歇下的。 第二天一早,季斯年醒过来,家里已经没有岑航景的身影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就发现了上百条未读消息,基本上都是菲姐和业内同事发来的。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点进菲姐的消息,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指责。 “你怎么会和岑总一起去参加游轮聚会?”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季斯年,你到底还要闯多少祸才算完?!” …… 其他的话,季斯年都没看进去,只看到了第一句! 他和岑航景参加游轮聚会这件事居然传开了? 季斯年匆忙打开热搜,只见头条上赫然标着“岑氏集团总裁携季斯年共乘游轮聚会!” “咚——” 他呆滞的一瞬,手机掉在了地上。 游轮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嘴巴都很严,乱玩的事也不会到处说出去。 到底是怎么曝出去的?! 他该怎么办?林谦明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怎么样? 无力的无助感席卷了全身,季斯年只觉得遍体生寒。 突然,玄关处传来了指纹锁开门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他心头一紧,缓缓走了出去,却撞上林谦明震惊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斯年也浑身发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说他和岑航景是那种关系吗? “谦明,你听我说,我和岑航景……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林谦明眼里含满了泪水,“季斯年!你知不知道我和阿景下周就要订婚了!” 季斯年哑口无言。 若实在不是无路可走,他也不想这样! 心中对林谦明的愧疚已经加剧,他嗫嚅着嘴唇缓缓开口:“我和他签协议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谦明,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林谦明根本不听:“季斯年,你真让我恶心!” 扔下这句话,他哭着跑了出去。 偌大的家,季斯年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想救季家,想救母亲的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心烦意乱建,季斯年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头响起公事公办的冰冷声音。 “您好,我这是市公安局。” “您的父亲季震霆于今日下午3点15分跳楼自杀身亡,麻烦您现在过来认领一下遗体。” 第 9 章 遗体……? 季斯年双眼紧缩,身体绷得很紧,也根本无法呼吸。 他父亲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去逃债了吗?怎么可能自杀? 季斯年的声音都变得艰涩:“会不会弄错了?” 这点微弱的希冀,在执法人员冰冷的告知下,被碾碎的分毫不剩。 “你父亲为了躲避追债,逃跑的途中进了一栋楼的顶层后,无路可逃,跳楼身亡。” 季斯年脸色煞白的听完,衣服也没有换,就这么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 医院太平间。 气氛有些静穆,季斯年进来的时候被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岑航景和执法人员似乎在这等了很久了。 见季斯年进来,他只是站在角落里,什么也没有说。 季斯年也顾不上,眼睛里,只有担架床上蒙着白布的那道人影。 他缓慢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强忍着心中快要漫出来的恐惧,缓缓朝着蒙着身体的白布伸出了手。 掀开的那刻,白布之下是一个他很熟悉的老头。 甚至他的腕上还带着那只早已淘汰多年的手表,那是季斯年多年前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 季斯年一下子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嘴巴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直到执法人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季先生,请节哀。” “出于家属状态的考虑,我们会通知令堂过来确认遗体……” “不要!”季斯年反手抓住他的衣袖,阻止道,“不要通知我母亲,她心脏不好。” 他母亲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他自己一个人……能扛住。 配合完警方的调查之后,季斯年才抹掉眼泪回了医院。 可母亲的病房里,却围了一层又一层医护人员。 而岑航景站在外面,神情肃穆。 看着这一幕,季斯年心中涌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他立刻冲上前,抓着岑航景颤声质问:“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抢救了?!” “岑航景,你说话,你跟她说了什么?!” 岑航景沉默着挥开他的手,并没有解释。 这时,谢昀昼从病房里走出来,摇了摇头:“柳秀莹的家属进去吧,最后一面了。”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 季斯年懵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的病房。 只记得母亲躺在病床上,非常虚弱,干枯苍老的手上满是针孔的痕迹,身体瘦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她看到季斯年时是笑着的。 她朝季斯年颤抖的伸手:“斯年,来……” 季斯年再也绷不住情绪,扑过去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泣不成声:“妈!” 柳秀莹的声音很小:“对不起,是爸妈对不起你……” 季斯年不明所以,只觉得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越来越紧,就听母亲继续说:“是我们的错,你本该被捧在手心里,不该吃这么多的苦的……” “离岑航景远一点儿,跟他……断了吧。” 这是柳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她紧握着季斯年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心电图也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了尖锐的长鸣—— “滴!” 季斯年呆住了:“妈?” 无人回应。 “妈你醒醒,你别吓我,妈,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妈!” 季斯年一声一声嘶喊着,推着,好像这样就能将母亲唤醒。 可没有。 进来的是医生,他们撤掉了仪器,告知了季斯年母亲发病的原因。 “令堂是受到了巨大刺激才导致的突发性心梗。” 再想到母亲刚刚说的那些话,季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到来时病房外的岑航景,他双眼失神的走出去。 却没有看到岑航景。 只有不远处的楼梯间里,隐约传来说话声。 季斯年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然而刚拉开门,岑航景的话就传了过来—— “不再动季家,债也不用追了,人都死了,没意义。” 第 10 章 季斯年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里。 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岑航景在对季家下手吗? 季斯年盯着眼前男人,声音都不自觉发颤:“岑航景……” 岑航景身子一顿,缓缓转过来,对上季斯年的目光。 对视间,季斯年突然笑了,笑中含泪。 “打压季家,欺骗我签下合约,逼死我父亲,气死我母亲……” “岑航景,好玩吗?” “看着我家破人亡,你现在满意了?开心了?高兴了?!” 季斯年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越激动。 可压不住的,是他眼底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凄苦。 岑航景想说些什么,可季斯年抬手阻止了他。 只扔下一句:“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满是翻江倒海的疼意。 “岑航景,我们的合约结束了。” 季斯年转身就走,带着满身的萧瑟落索。 岑航景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要去哪?” 季斯年自嘲一笑:“我要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岑少爷!”说着,他快步走出了楼梯间。 眼眶里,滚烫的热泪还在翻滚。 办好母亲的死亡证明,季斯年走出了医院。 可刚出门,就被门口成群的记者堵住了去路。 “请问季斯年先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和岑总共度游轮聚会这件事吗?” “您是否插足了岑总和林谦明先生的感情?” “听说季先生曾经也是出身名门,您的家人知道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无数的话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