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盛夏的一缕凉风,温柔的吹拂我的脸庞。”教授看着梧桐,眼里满是悲伤,“遇见他的那一年,我刚好18,在Y县二中,在我最好的年纪遇见了最好的他。他如同盛夏的一缕凉风,温柔的吹拂我的脸庞。”教授看着梧桐,眼里满是悲伤,“遇见他的那一年,我刚好18,在Y县二中,在我最好的年纪遇见了最好的他。”
“那后来呢?”我顺着教授的视线,望向那棵梧桐。
“后来...”教授直直的看着梧桐。
2019年的那个夏天很热,龙海宁和杨易一就相遇在这个夏天。龙海宁第一次遇见杨易一的时候,是高二进行分班的那年。搬完桌椅后,学校通知下午放假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同学们都在座位上欢呼雀跃起来,纷纷开始收拾起来书包,这是在这个学校里很难听到的消息,除了国家法定节假日和月末必须放假之外,学习没有给学生放过假。同学们成群结队的走出教室,走向自己计划了好久的目的地,唯独龙海宁坐在座位上迟迟没有行动。
“哎,阿海,你还不回家吗?”南淼站在门口,朝还在座位上的龙海宁问道。“哦,等会,我在刷几道数学题。”龙海宁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好,那我等你吧。”石南淼是龙海宁的发小,从小学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在一个班里,也是因为两个人住在一个小区,所以基本上两个人都会一起走。
“好。”
得到回应的南淼转身走进教室,不大不小的教室此时只剩下龙海宁和石南淼两个人,空荡荡的,能听到的只有龙海宁沙沙的书写的声音,石南淼等的无聊,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画,写字。
“诶,阿海,你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你就比我聪明那么多呢?”南淼画的无聊,索性丢掉粉笔,走下讲台,走到龙海宁的前面位置,面对着他坐下,双肘撑在椅子靠背上,望着龙海宁做题。
龙海宁抬头,看着南淼,转了转眼珠犯贱的说道:“因为你蠢吧。”
石南淼无语,不再作声。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龙海宁就攻克了那几道高难度的数学奥数题,看时间还早,他又掏出了一张物理卷,这是他在为下半年的全国数学奥数竞赛做到准备,即使他已经很有把握能拿到下半年奥数比赛的冠军。在同学们眼里,龙海宁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妥妥的文理双修大学霸,不仅人长得帅,学习也好,各种知识竞赛大奖拿到手软,还是体育专长生,简直就是家长眼里别人家的孩子,但有一点,就是龙海宁总是吊儿郎当的,甚至透露出一股痞子气,但是在只要一开始做题,他就变得格外正经,一个人时也会变得异常安静。
做完题,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夏日的晚霞烧红了空气,将天空染成红色,晚霞透过玻璃窗飘进教室,落在黑板上,龙海宁环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随后收拾好书包,叫醒趴在桌上睡着的南淼,两人起身走出教室,龙海宁所在的班级教室处于走廊的中央,由于光线的原因,中间的部分走廊有些许暗淡,虽然有声控灯,但依旧不及走廊两端的明亮。
“诶,我刚刚怎么睡着了。”南淼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小声自言自语道。
龙海宁走在旁边,没有说话。
虽然是初夏,也到了傍晚,但是白天的余热依旧还没有散尽,燥热难耐的夏季,龙海宁的心情确实异常的平静,似乎正对应了那句“心静自然凉”。龙海宁他们班教室的隔壁是一个文科尖子班,他停留在文科21班的门口,偏头朝教室里面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还以为里面没人,结果却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他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耳朵里塞着纯黑色的耳机,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书,时不时拿起笔在书本上勾画出重点,仿佛全世界和他隔绝了一样。极美的晚霞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出现丁达尔效应,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也打在他身上,晕出层层光晕,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光里面,眼前这一幕,看起来很美好,很温暖,龙海宁竟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了,挪不开眼睛。杨易一低着头看着书,全然没发现门口有人,更没发现门口的人正盯着自己出神。出神片刻之后,龙海宁回过神,仔细端详着他,他长得并不出众,但是侧脸却很好看,轮廓分明,五官清秀,仔细观察后,龙海宁发现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去咬大拇指的指甲盖,然后抬头盯着前方。或许是龙海宁打量的目光在杨易一身上游走太久,杨易一觉得浑身不自在,抬头抻了抻脖子。
“诶,看什么呢?”走在前面的南淼发觉走着走着旁边的人就不见了,于是回头找人,却看见龙海宁站在文科21班门口,看着里面发愣。
龙海宁看得出了神,没有反应。
见龙海宁迟迟没有反应,南淼回身走到龙海宁身前,像个孩子一样探头探脑的趴在门口,只露出一双眼睛朝教室里面瞧。教室里面除了杨易一空荡荡的,大家都因为放假出去玩了,除了杨易一。
南淼撇过头,“诶,看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龙海宁意识到有人叫他,回过神来。
南淼站直身体,深呼一口气,拍拍手上的灰尘,“那走吧。”
“你刚刚在看杨易一吧?”走在楼道里,南淼询问龙海宁。
“他是杨易一?那个文科学霸?”龙海宁听他们偶尔提起过,但在知道的这一瞬间也还是有些许惊讶,许是因为在他第一次听到他们谈论这个名字的时候,从名字上看觉得会是个女生。
“是啊,那个文科学霸。”南淼一脸崇拜,“要是能和他做朋友,那我就有两个学霸朋友了。但是听说,杨易一对不认识的人很高冷。”南淼说的一脸遗憾。
傍晚的教学楼走廊,大概是最温柔的时候,经历了一天的喧闹,你看这夕阳透过走廊的光,仿佛一切都有了希望,身上的疲倦也随之散尽,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放松了下来。黄昏最后一点残存的余光慢慢向天边靠近,黑纱般的夜幕慢慢遮盖了穹顶。龙海宁漫步走出校门,回头看去,夕阳西下,学校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在校园里漫步,夏日的晚风算不得凉快,却徐徐送来一阵阵花草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龙海宁被美景吸引到挪不动脚步,便拉着南淼找到一个花坛在边上坐了下来,他并不感性,却唯独喜欢美景。黄昏美丽动人,在人们匆匆的足迹中,在孜孜学子当中,仿佛只有他在独倚黄昏,他喜欢黄昏那残余的温暖,即使在夏日,感受黄昏的呼吸,听到黄昏的温声细语,龙海宁将身心融进黄昏,在匆匆中,怀着自己的梦想,将他的梦想讲与它听。龙海宁静看晚霞散尽在天边,直至夜幕降临,白天的余热也散的差不多了,街上人来人往,看着校门里进进出出的学生们,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龙海宁脑袋不断浮现下午的情景,耳边不断响起杨易一这三个字。龙海宁的家在这里最豪华的熙园小区,离学校差不多有10来分钟的车程,徒步的话,足足要花上30多分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拉长了赶路人的身影。南淼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龙海宁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路上,微风轻轻吹过,尽显孤独,但是人生本该就是这样,因为没有一个人能陪你到最后;天黑时,不要怕,天有星,月指路,地有路灯照归途。龙海宁常常这样想。他从来不会为未来的事情考虑,只想活在当下,顺其自然。晚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带来阵阵清香,他踏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妈,我回来了。”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好香啊。”门一打开,饭菜香扑鼻而来。
“哦,好,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就可以吃饭了。”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丝毫没注意到已经溜进厨房准备偷吃的龙海宁,直到转身看见那只正欲去盘子中抓菜的爪子。
“啧...”快去洗澡,没个样子,妈妈反手轻轻给了龙海宁一巴掌,正中手背。
“嘿嘿嘿。”龙海宁快速从盘子里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然后傻笑着对妈妈摇摇头,表现出一副得逞的样子之后蹦跶着出去了。
妈妈也只是笑着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说了句“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随后就转身忙活去了。
待龙海宁洗完澡出来,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门铃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小海,去开一下门,应该是爸爸又没带钥匙。”妈妈在厨房朝着厕所的方向大声说道。
“好。”龙海宁在厕所照着镜子臭美,欣赏着自己完美的身材。这不纯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吗?龙海宁随手扯了一件短袖套在身上就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出现在眼里的是爸爸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在龙海宁的记忆里,爸爸总是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小时候我也曾问过妈妈为啥爸爸那么爱笑,妈妈回答我说生活已经很苦了,要是再不笑笑,那生活可就难过了。
难过的意思不是“这也太难了,我实在过不下去了”,而是“难是难了点,但是生活还是得过下去。”
“爸。”
“嗯。”爸爸走进门,应了声,然后就走进屋里。自从龙海宁长大之后,爸爸总是这样,话不多,询问叮嘱的话几乎都是妈妈在说,好似天底下的爸爸都这样,他们的爱总是不善言辞,却一切都表现在行动中。
吃过晚饭后,妈妈在收拾着厨房,爸爸坐在客厅上刷着视频,而龙海宁则是回到房间,在结束一天的学习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戴上耳机,听听自己喜欢的音乐,脑袋时不时浮现今天下午的场景,渐渐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从手里滑落,轻轻落在枕边。
“小海,快点,起床,早自习要迟到了。”
“嗯~”龙海宁答应着。叫醒龙海宁的不是他的闹钟,而是门口妈妈的叫声。妈妈的上班时间和龙海宁的时间几乎一致,所以他们几乎每天都是一起出门。
龙海宁不慌不忙的起床,简单的洗漱完毕后,就和妈妈一起出门了。盛夏的清晨,天边早已泛起鱼肚白,龙海宁走出电梯,像往常那样。
“哎,阿海,早。”才走出单元门,南淼就看见了有气无力的海宁。南淼家和海宁的家住在一个小区,但没在一栋楼里,可距离也算近,两人从小学开始就一起玩了,也算得上是发小了,南淼隔三差五就会跑来龙海宁家里借着学习的名义来打游戏。南淼的成绩算不得拔尖,但也不错,可是能混进理科尖子班也也算是很幸运了,特别是有龙海宁这种天才学霸的尖子班。南淼曾疑惑地问过他为什么别人玩的时候他在玩,别人学习的时候他还在玩,可他的成绩还是那么好。龙海宁只用简单的两个字就完美地回答了他,天赋。南淼无语,对于他的回答也只能假装毫不在意的撇撇嘴,耸耸肩。
“早。”像往常一样,龙海宁一出单元门就能碰见南淼。
南淼小步跑到龙海宁身旁,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Y县清晨的公交早高峰,车站看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大多都是早起赶往学校的学生,但好在,龙海宁的家在城市的南边,比较靠近公交车总站,所以,他俩还是比较容易就挤上了公交。
虽说是清晨,公交车上的空气因为人多还是显得有些许燥热。
公交走走停停,车上不断有人上了,却不见有人下去。龙海宁和南淼两人1米8几的身高在车内尤为显眼,再加上两人的高颜值,就更加引人注意,原本被学生吐槽难看的灰色校服在他俩身上看起来尤为顺眼。
“南淼,你了解杨易一吗?”龙海宁转头询问。
“啊?哦,也没有,就是知道一点。”南淼被挤来挤去,有些许无奈和烦躁,听到有人问他,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龙海宁不再做声,转过头,看着窗外,街上已有三三两两行人。
经过接近半小时的推搡,两人也是不负期望,终于抵达学校大门口。
“阿海,去吃早餐吗?”刚下车,南淼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听说那边开了一家新的包子店,味道很好,一起去尝尝?”南淼说的一脸兴奋。
“哦,我不去了,你去吧。”龙海宁回应道。龙海宁一直以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可也奇怪,他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不吃早餐,竟没有胃病。
“那行,你先进去吧。”
龙海宁刚想要回答,南淼却已经跑出去老远,龙海宁无奈转身走进了校门口。
校门到高二教学室有一段距离,龙海宁一个人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身边跑过赶去上早自习的高一学生。因为学校食堂位置有限,所以学校采取分批次吃饭的政策。
龙海宁低头瞄了一眼手表,距离上早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他索性转身朝操场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操场上已经有很多早起晨跑的高二学生了,因为高二早自习时间比高一晚半小时,所以大部分都会早起一会来跑跑步,然后再去吃早餐,时间也就差不多刚好到早自习的时间了。
龙海宁在靠近操场入口的草坪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上,静静地看着操场上晨跑的人。他已经很久没锻炼了,自从上次因为篮球比赛脚受了伤,医生告诫他千万不要运动,不然会伤到跟腱。
龙海宁背靠着围栏坐着,耳机里循环播放着那首他最爱的«起风了»。男孩不禁又浮现出昨天的情景,那个沐浴在夕阳霞光里的身影挥之不去。
“易一。”
耳边响起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声音。龙海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毕竟自己的耳机音乐开的蛮大声的,可是这一声却格外的真实,真实到不像是幻听。
“易一,时间差不多了,去吃早餐了。”谢符卿从跑道上下来,走到杨易一面前。
事实证明,不是幻听。龙海宁转头看见坐在另一个出口边上的杨易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在出神。杨易一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清晰的脸部轮廓线显得他更加高冷,一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放眼看去,操场上都是清一色的灰色校服,唯独他,一件黑色T恤衫。龙海宁惊讶自己到操场好几分钟了,竟没发现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杨易一。
杨易一回过神,一手撑着,从地上起来,和符卿一起并肩走出操场。
谢符卿是龙海宁在14班时候的同学,关系不错。后来分班,谢符卿选了文科,他选了理科,却没想到,谢符卿竟然认识杨易一。
龙海宁看着两人离开操场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杨易一两人走上食堂二楼,各点了一碗炒面,便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在Y县二中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要吃牛肉面就去食堂三楼,食堂二楼的炒面超级好吃,一楼的阿姨态度极其恶劣,但是一楼的油饼是二中人的梦中情饼。
龙海宁后脚跟着上了食堂二楼,因为是走读,也因为不常吃早餐,所以龙海宁纠结着点个什么东西,犹豫一番,索性去窗口点了两个包子,然后端着盘子朝着杨易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诶,符卿。”龙海宁假装偶遇他们,微笑着对符卿打招呼。
“诶,阿海。”符卿看见龙海宁,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说道,“你不走读吗,怎么也来吃食堂?”
“你也走读,不也来吃食堂?”龙海宁微笑的反驳他。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吃食堂。”符卿回应道,接着询问他,“你一个人?”
龙海宁点点头。
“那刚好,和我们一起吧。”符卿邀请龙海宁一起。
“行。”
随后,龙海宁在符卿对面坐下。
“诶,这个是?”龙海宁看着杨易一,明知故问的询问符卿,心有跳的些许的快。
“哦,这是我的初中同学,杨易一,文科学霸。”符卿一脸骄傲的向龙海宁介绍道,那骄傲的表情仿佛是在向龙海宁炫耀。“这是我分班前14班的哥儿们,文理双学霸。”符卿同样一脸骄傲的向杨易一介绍龙海宁。
杨易一微笑的朝龙海宁点点,随即插话道,“龙海宁。”
“你认识?”符卿一脸惊讶。
“学校谁不认识文理双学霸龙海宁啊。”杨易一开玩笑的调侃道。
确实,龙海宁在学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
“没有没有。”龙海宁被夸的有些害羞,笑着说道。“你还不是,谁不知道杨易一这个文科学霸。”
杨易一被龙海宁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脸瞬间红了。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炒面。
玩笑过后,三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说话间,龙海宁发现杨易一并没有南淼说的那么高冷,反而很亲切,说话的时候也特别温柔,有时候也会特搞笑,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很好看,笑使得杨易一的五官更加显得温柔,这与刚刚在操场上的杨易一完全是两个人。
三人吃完早餐,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上早自习的时间了,三人并肩着走出食堂,看着迎面走来的刚刚下早自习赶去吃早餐的高一学生,朝着3号楼走去。 小说《看着我的眼睛,忘了我》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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