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昭陆珉卓全文小说-(澹台昭陆珉卓)完结版阅读
?少爷这么晚过来,是因为去和姑娘家喝酒了?” 陆大人:“……”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他今晚就不该回侯府。 转身迎向来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母亲。” 陆老夫人看也没看儿子一眼,径直走到家丁面前,满脸慈祥地说道:“来,把事情的始末详细说一遍,说得好呀,重重有赏!” “娘,不是您想的那样。”陆珉卓无奈打断。 陆老夫人倒也不是不讲理,当即回头道:“那你说说,实情是什么,总不至于无中生有吧?” 凌小小一事,事关重大,他不便做任何透露,犹豫了片刻,叹息道:“您怎么还没睡?” “心虚,扯开话题。”陆老夫人轻嗤一声,摆了摆手,“睡什么呀,听说你会回来,你父亲就一直在等着,道是正好有话要交代,这会儿在院子里练刀呢,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怕闪了腰!” 闻言,他顿时如释重负,忙道:“那孩儿这就过去。” “哎!你等等,你——” 话未说完,人已没了踪迹。 陆老夫人磨了磨牙根,忿忿甩袖:“小兔崽子!” 皎洁的月色下,飞沙走石,落叶阵阵。 一道健硕的身影正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速度并不快,但神情肃穆,每一招每一式都蕴着极致地力量。 “父亲。” 声音甫入耳,刀刃陡然改变了方向,直直地朝着来者砍去。 陆珉卓一凛,足尖点地快速后掠,避开的同时,抬手准确地握住腰间佩剑,屈起拇指一推—— 镫! 寒光出鞘,划过漆黑地夜空。 他一个旋身,稳稳接住,恰巧对上第二刀。 锵——咣! 双刃交接,划拉出一长串火星子。 两道身影较着劲,同时往左侧挪去,伴随着沙沙地声音,地上留下两行极深的足印。 忽然,陆珉卓这边似承受不住般,双膝微微弯曲了下。 很细微的变化,仍被对面捕捉到了。 健硕的身形当即使出全部力气,瞅准破绽打算奋起一击—— 谁知,落了个空。 怔愣之际,一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突然撞上后腰,使得本就不稳的身躯霎时雪上加霜。 斩马刀咣当落地,整个人也随之往前栽去…… “父亲!” 陆侯爷气喘吁吁,额头浮起了一层薄汗,看上去有些狼狈,却十分坚定地推开了儿子搀扶的手臂。 “不需要,为父……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 继而抬头瞪去一眼:“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偷奸耍滑。” 陆珉卓不急不恼,回道:“兵不厌诈而已。” “哼。”陆侯爷又重重地哼了声,接过下人递上的布巾,一边拭汗,一边往屋子里走,“过来,有话问你。” “是。” 父子俩坐定后,相对沉默地饮了会儿茶。 陆侯爷幽幽开口道:“大理寺那边,干得怎么样啊?” “尚可。” “呵,也不用太过谦虚,为父我如今虽不常在朝堂,倒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陆侯爷瞥了儿子一眼,“你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所耳闻的……没给咱们陆家丢脸。” “多谢父亲夸奖。” 被如此直白地点明后,陆侯爷显然有些不自在,端起茶盏抿了口,道:“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初的一腔热血挥霍得差不多,是不是该回来了?总在外面以身涉险,令你的母亲和姐姐整日担忧,实在有违孝道。” 第215章 少年意气风发 “让父母亲和阿姐担忧,是孩儿的错,只是孩儿无心此业……” 呯! 瓷盏重重地掷在茶几上,打断了后面的话。 陆侯爷愠声道:“无心?这个理由你用了近十年,还有脸面继续用下去吗!你若不是陆家现如今唯一的嫡子,你爱干嘛干嘛去,最好一辈子都——咳咳!” 陆珉卓连忙上前,抬手为其拍背顺气。 缓了好一会儿,陆侯爷深吸口气,平稳了心绪,沉声道:“好,这件事可以暂且不表,但另一件事,你今天务必要给我一个解释。” “是。”他后退一步,躬身道。 “你说你无心朝堂,宁可选择与尸骨打交道,那么太子那边算怎么回事?” 他微微一怔,不动声色道:“父亲的意思,孩儿不明白。” “不明白?”陆侯爷冷笑,“我看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上次你母亲提及,过年时太子亲自登门拜访,我便觉得不妥,而这半年来,朝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风言风语不断,已经不止一人,明里暗里地前来刺探,看我陆侯府可有结党之意。” “前些时日,那几个曾被我痛骂过的小人,甚至登门送礼,道是往后便是一条船上的了,我呸!” 思及当时的情景,陆侯爷仍是气得发抖。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句话我早就叮嘱过你!” “之前,你选择置身事外,倒也罢了,如今虽未表态,但明眼人皆看得出,你与太子的关系不一般,照此以往,你以为你还能一直当个闲散的大理寺少卿?你无心的事,早晚会主动找上你,乃至连累整个侯府!” 整个堂屋内,回荡着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仿佛某种预言般,令人不由地心生惶恐。 须臾的沉寂后,陆珉卓开口道:“所以父亲,这种情况下,孩儿更不能回来,往后就算真发生什么……亦能一力承担。” 此言听着有心,却也在变相地肯定了方才那番话。 陆侯爷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如遭雷击。 “你……你……” “高处不胜寒,权高者,有时候更加的身不由己,其实太子……并不像传闻和世人所认为的那样,她……” 对于澹台昭,他不能说完全了解。 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感受。 对方虽然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善人,但也绝不是那种心肠阴毒、不分是非的恶人。 陆珉卓明白,许多事,根本无法向父亲解释,解释了,怕是也不会信。 但若就这样任由至亲否定心仪之人,他亦做不到。 果然,陆侯爷别说信,连听都不想听,直接一拍桌几,怒道:“住嘴!” 继而抬手直指,满脸地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忘了,定远侯怎么死的?你唐叔叔和李叔叔他们,又是怎么死的?这些年以来,太子为了权势,可谓不择手陆,背地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忠良,血的教训,历历在目,你却还在此为他辩驳?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她是储君,理应臣服。”陆珉卓低声道,“父亲,你逾距了。” “孽子!”陆侯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气之下,口不择言,“自小便一身反骨,若你哥尚在世,侯府岂会落得现下的光景?犯下那么大的错,为什么还不引以为戒?为什么不能多学学他?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 咣当! 瓷碗落了地,醒酒的汤水晕染了白色的石阶。 紧接着,一道身影蹒跚而至,抬袖啪地一声甩在了陆侯爷身上。 “陆修远!你又在说什么浑话!已经没了一个,你是还想再逼死另外一个吗!风光,荣耀,你若想要,你自个儿争去!我只要我的儿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呜呜呜……” 这场训斥,最终在陆夫人的恸哭,以及陆侯爷手足无措地安慰声中,告一段落。 夜更深了,月色渐渐被乌云所笼罩,白日里的燥热也随之退去,只留下阵阵虫鸣和淡淡的凉意。 陆珉卓支着腿,独自坐于假山后方的花墙之上。 这是他儿时最喜欢的地方。 冬日的晌午,澹日的夜晚,一待便是许久。 无忧无虑,没人找得到他,除了…… “珉卓。” “哥!” 温润青年立于下方,举起手中的陶罐,笑意晏晏:“瞧,这是什么?” 束着马尾的少年双眼一亮,当即翻身跃下,揭开盖子一看,兴奋得差点跳将起来。 “是鬼面将/军!太棒了!年底的斗蛩大赛,我铁定能夺冠,哥,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