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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谢璋全文阅读小玖谢璋完整版小说全本阅读

qingyu 铁扇美文网 2023-11-08 13:07:47 37

小玖谋的是命,是家。

他谋的是权,是国。

他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凡事都要比常人多虑十分,因而虽不杀她,却也疑她。

把她的家书看作是里通外和,把送给陆九卿的酒当作是勾结军师。

立场不同,道义不同,原也怪不得他。

这时候反而再去辩白究竟有没有里通外和,究竟有没有勾结军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看到的,必是他站在自己的地位上必然应该看到的。

留她一命,已是格外开恩。

小玖腹如火烧,迟迟不肯再饮,低声求道,“公子......奴知罪了......”

“何罪之有?”

她的声音益发低了下去,“公子说的,奴全都认。”

“还有一桩。”

小玖恍然失神,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罪了,竟还有一桩罪。

那人眉心紧蹙,“既是我的人,便当洁身自好。”

小玖兀自怔着,那人已失了耐心,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易便撬开了她的唇瓣,一罐酒悉数往她口中灌去。

那酒倒得她满脸都是,小玖躲不过,连连呛咳起来,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泪。

她紧紧闭着眸子,本能地去抓握那人如钳子一般的手腕,那人却一巴掌下来将她的手打了开去。

酒仍旧在灌。

毫不留情地呛进了她的口鼻之中,她窒得无法喘息,又去抓握那人的手。那人素来嫌恶被人触碰,她毫无力道的抓握仍旧激怒了他。

忽听一声沉闷的撞击,继而酒不再倾灌,小玖睁开眸子还不等抹去脸上的酒渍,一双纤细的手腕却被人牢牢扣住,继而被什么东西捆牢了,旋即半张身子被按在了长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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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脱不开,只能求饶,“公子......”

她的声音被酒浸得越发娇软,不开口还罢,一开口那人眸色愈浓。

忽地胸口一凉,酒如溪流一般悉数淌进了她的领口,似被灼烧一般冰凉凉却又火辣辣的,胸前的衣袍立时浸出一大片酒渍。

小玖瑟然发抖,禁不住轻吟出声。

进而一整罐酒全都倾在了她身上,将她的身形毫无遮拦地凸显出来。

她从未饮过这么多酒,早就被灌醉了,若不是被缚住双手的绑带似被锁在了某处,使她动弹不得,此时她便该瘫软在席子上了。

这桃花酒烧得她面色酡红,烧得她胸口剧烈起伏,她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隐隐约约地看见谢璋似乎依旧在她身前。

那人喉头滚动,眼神渐深。

可小玖已不知此时置身于何处了。

四围周遭都是山桃的味道,恍惚间好似回到了桃林镇。

云意深深,雾气微浓,那漫山遍野的山桃开得多好啊,夭夭灼灼的一大片,全是粉粉淡淡的颜色。

春和景明,惠风乍起,卷起铺天盖地的一片落英,又向下覆来,在地上铺满厚厚的一层粉瓣,她便躺在那厚厚软软的粉瓣上。

朦胧中好似有人欺身上来,滚热的指腹在她唇瓣上轻勾描绘,她心中一颤,只觉得自己浑身烫得厉害,那人温热的吐息肆意充斥在她的颈窝耳畔。

云倦瓦凉,灯枯焰弱。

桃花酒清甜的味道将整间茶室盈得满满的,她看不清眼前那人的模样。

忽地胸口凉意津津,原先被酒打湿的衣袍自那人骨节分明的指间轻易便被剥了下去。

那人在她耳畔低喃,“小玖......”

只有沈宴初才会这般唤她。

旁人是从来不会的。

她好似看到沈宴初正侧身卧在一旁,他的身下亦是厚厚软软的落花,四月温柔的日光透过重重花影打在他的脸颊之上,他眉眼缱绻,温声唤她,“小玖。”

连日来的惊惶不安登时散去,小玖心里欢喜,她伸手攀上他宽厚的肩头,软声吟道,“大表哥......你来接小玖了吗?”

恍惚间那人手上一顿,小玖蓦地一凉,方才那温热的人再感受不到了,见沈宴初已转身走了,小玖被缚着不能起身,心下一急,叫道,“大表哥......”

但沈宴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朝桃林深处走去,渐行渐远,渐渐地再也看不见了。

小玖心中酸涩,迷迷糊糊才睡了过去,便被一盏凉茶水泼得醒来,她一激灵,连连打了几个冷战。

见那人衣袍不似初时整齐,而自己半张身子皆袒露在外。

那人脸色十分难看,话亦是淬了毒一般,“娼妓!”

第48章将军要动手了

小玖方寸大乱,一张鹅蛋脸血色尽失,最后的酒意也尽数消散了去,被这当头的两个字击出泪来。

她拼死挣着双手,她要去掩盖住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

一双手腕被挣得通红。

那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似打量落入网中的猎物一般,冷嗤一声,“怎么,早就侍奉过男人的人,还会有羞耻之心么?”

小玖身子一僵,浑身上下立时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暗意。

她的眼内一片惨然,她的喉间发着涩涩的苦。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

是万念俱灰的苦。

是山穷水尽的苦。

是日暮途穷的苦。

她是一株无根的浮萍,因了战乱流落燕国,亲眼看着同袍受死,而自己虽活着,却是苟延残喘,她受着的是摧眉折腰的苦,是被人欺辱的苦。

湿透的衣袍使她浑身战栗,她渐渐不再挣扎。

她知道在谢璋面前,实在不必做什么无用的挣扎,没有将她丢去营中为妓已是他天大的恩泽。

她时刻记得,自己不过是谢璋的战利品。

他生杀予夺,可肆无忌惮。

兀然手腕一松,那人已用匕首将她腕间的绑带挑断开来。

小玖恍惚坐起,紧紧裹上了衣袍。湿漉漉的衣袍仍是浓浓的酒味,此刻贴在身上愈发地冷。

她茫然抬头望去,见那人目光苍冷,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睨着她。

她本能地抬起袍袖去擦拭案上的酒水,她要把案几擦得干干净净,她不愿弄脏他的茶室,她不愿听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肮脏”。

“滚出去。”

那人命道。

她鼻尖一酸,却把眼里的泪全都逼了回去,垂头强笑道,“公子息怒,奴告退了。”

起了身怔忪往外走去,原先立在木纱门外的裴孝廉早已经不在了。

大概早就已经走了罢。

那便好,她想,那就不会把方才的不堪落入眼中。

将将推门要往外走去,听得身后那人低低斥了一句,“肮脏!”

这一句“肮脏”终是来了。

小玖没有回头,但她能猜到他的眸中全是嫌恶,他的神情必是十分冷漠的,也必是鄙屑的,嫌憎的。

隐约记得在燕军大营初见谢璋,那时他便讥她,“你可知自己有多脏?”

如今他亦是认定了她肮脏。

为什么?

小玖不知道。

每一次离开这间茶室,都是仓皇逃离,狼狈不堪。若不是被他审问施刑,便总是受他的奚弄折辱。

他对她的鄙夷和冷漠淋漓尽致。

那为何不杀她?

小玖也不知道。

大表哥护在手心的,一次次被人弃若敝屣。

心里酸涩难过,只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往胸口涌来,迫得她郁郁不通。

她只是歉然朝室内那人说道,“公子息怒,是奴太脏了。”

并没有听见室内那人再说什么。

月白风清,酒酽春浓,她丝毫感觉不到。

只是那乍起的夜风当面扑来,穿透冰凉的袍子灌进她的寸寸肌骨之中,叫她连连打着冷战。

恍恍惚惚地往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已经走得十分疲惫,那满满一肚子的酒水让她喘不上气来。

见有一处水榭,她便在水榭旁靠坐了下来。

这片水榭并未悬挂宫灯,但月色把周遭都映得通明,一株白木兰临水照花,红色的鲤鱼偶尔蹦出水面,一叶扁舟闲闲停在一头,原该是花好月圆的模样。

她阖上眸子,忍不住潸然泪下。

月色里忽有脚步声逼近,那脚步声比女子的重,比寺人的慢,比谢璋的急。

小玖没有回头去看,这时候还能跟来的,不会是旁人。

只有最想让她死的人。

这兰台那么大,最想让她死的只有裴孝廉。

从在魏国边关起,他腰间的刀便始终准备着砍下她的头颅。

即便身子不好,但脑子没坏,她不会猜错的。

果然,一把弯刀突然横上她的脖颈,那弯刀锋利冰凉,在月色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魏贼。”

持刀的人一开口便是杀气凛然。

“你活得够久了。”

她对自己说,你看,小玖,你没有猜错罢?

是裴孝廉。

是索命的罗刹。

她没有回头,只是怔怔地望着月色,“将军要动手了。”

那人冷声道,“裴某是记仇的人,若非公子不许,你怎会在裴某眼皮底下活到现在。”

小玖问道,“将军的仇还没有报完吗?”

她以为辕门那一箭便该算他报完了仇。

裴孝廉冷冷地弯起唇角,“你不死,怎算报完。”

她喃喃问道,“只许将军杀我,却不许我杀将军,这是什么道理?”

裴孝廉冷笑,手中的弯刀又向她的颈间迫近几分,“你一个魏俘与裴某讲道理?裴某不需与你讲道理。”

是了,这世道便是如此。

人为刀俎,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她浅浅笑道,“将军的刀削铁如泥,顷刻便能碎金断石,想要小玖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那人颇有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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