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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撑不住了……

就当她自私吧，她一定要告诉谭牧全部的真相。

“谭牧，昨天晚上的事……”

许棠的话没说完，谭牧推开了她。

“昨天晚上我们见过吗，许小姐？”他语调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如同一盆凉水，朝着许棠兜头泼了下来。

许棠的理智在这一刻回笼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要她忘掉，要她装傻，要她听从。

就像四年前的分手那样，乖巧的听从。

许棠擦掉脸上的泪，很轻很苦地笑了笑：“没见过，我认错人了。”

这样也好……

他们之间，不该再有交集。

“还有一件事。”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谭牧再度开口。

“我和若颜的婚礼提前了，考虑到你现在要花费大量精力在医院里，所以我们决定更换策划师。”

他拿出一张请柬，递给许棠。

“你的费用我会照旧结给你，这是我们的婚礼请柬，定在两周后，有空的话，欢迎你来。”

许棠的手指微微发颤，接过那张请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么着急啊？提前这么久……”

谭牧淡然道：“若颜想早点要个孩子，我也到了当爸爸的年纪，不是吗？”

许棠点点头，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笑着说：“那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话音刚落下，一道声音从许棠的背后响起：“乐乐妈妈，这是乐乐爸爸吧？”

许棠转过头，是乐乐的主治医生。

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摇头阻止医生：“医生……”

却是来不及。

医生来到谭牧面前，语重心长地说：“乐乐爸爸，新生儿脐带血做HLA配型成功的案例很多，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二位现在还年轻，给孩子生个弟弟妹妹也好。”

第6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许棠身侧的手猛然攥紧，真相在她打算彻底吞进肚子里的一刻，以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呼之欲出了。

医生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而后才匆匆离去。

许棠不知道不知道过了多久，谭牧发紧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昨晚你来找我，都是因为这个？”

“所以说乐乐，是我的亲生女儿？”

手心被那张坚硬的请柬硌得生疼，许棠垂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许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她的沉默仿佛将谭牧逼急了，他强行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有藏的必要吗？

她苦苦隐瞒的一切，全部都暴露出来了。

许棠静静地望着谭牧，终于开口：“是，乐乐是你的女儿。”

谭牧的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许棠看见，他的脖子上甚至爆出了青筋。

“乐乐得了白血病，我必须要救她。你放心我们不会拖累你，她是你女儿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

两行眼泪顺许棠的脸颊滚了下来，但她的语调却平静。

谭牧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

沉默了许久，他才满面讥讽地开口：“许棠，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

“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你考虑过后果吗？现在你还想用同样的方式，生下第二个孩子？”

谭牧满脸都是对她的嘲讽和愤怒。

许棠张着嘴，却仿佛成了一个哑巴，只剩下汹涌的眼泪。

她回忆起第一次拿到B超单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她是想告诉谭牧的。

可当她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只有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后来，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却在手术开始的前一分钟，第一次感受到胎动。

下一秒，她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医院。

“谭牧，最爱我的妈妈离开我，我最爱的男人也离开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人，我错了吗？”

许棠仰着脸，她紧紧抓着谭牧的袖子，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那样用力。

但谭牧却不为所动：“如果你没有自私的生下她，她不必在这里受苦。”

这一刻，许棠脑子里的那根弦被彻底扯断了。

她靠着墙滑下来，所有被压抑的痛苦在这一刻完全爆发，许棠蹲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

“我不想让她生病，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她！不就是生一个孩子吗？我愿意生！我只要我的乐乐好好活着！”

“凭什么？”谭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因为你的自私，孩子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出生，现在我要结婚了你却告诉我，我是孩子爸爸，许棠，凭什么？”

许棠仰望着他永远理智之上的那张脸，听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残忍的话。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勾起唇哈哈大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谭牧，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怪乐乐挡了你的路，对吗？

但你放心……

“乐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不会让你负另一半的责任，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绊脚石……”

许棠的声音很轻，她将那张请柬塞在谭牧的手上，对他深深鞠躬，将卑微刻进她所有的语气和动作里。

“我们永远都不会需要你负责，去过你原本的生活吧。”

谭牧深深地看着她，忽然将那张请柬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后，他拨打了一个电话：“我和何若颜的婚礼，取消。”

第7章

婚礼取消？

许棠身子一震，错愕地抬起头。

谭牧简短地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许棠捏着衣角：“乐乐是我执意要生下来的，她跟你没关系，你不用为了她……”

不等她把话说完，谭牧已经开口打断了她，将许棠所有的话都堵死在喉咙里。

“我取消婚礼，也与你们无关。”

许棠愣愣地目送着谭牧阔步离去。

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许棠才闭上眼。

她早就该知道的。

早在她将药下进谭牧酒里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原点了。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许棠始终惦记着和谭牧的那一个夜晚。

她买了早早孕试纸，在看到那一条杠时，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她没有怀孕。

许棠拍了拍脸颊，扬起笑容，走出厕所。

普通病房里。

又一次死里逃生的乐乐正拿着一本童话书，读的津津有味。

在许棠躺进被窝里后，乐乐忽然问：“妈妈，乐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

许棠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谭牧的脸。

她沉默了片刻，搂住乐乐的身体：“等乐乐长大，爸爸就会来看你了……”

此话一出，乐乐的眼眶瞬间红了：“可是，如果乐乐没办法长大了，还能见到爸爸吗？”

许棠的心脏猛地被攥紧，几近骤停！

她搂住乐乐抱在心口。

“不会的，我们乐乐一定会平安健康的长大……”许棠的眼红红的，她摩挲着乐乐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像在安慰她，也像在安慰自己，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她让闺蜜唐妙雨来陪着乐乐，而她，去了谭牧的公寓。

在门口等到天色擦黑，许棠的脚都蹲麻了，才听到稳健的脚步声。

随后，谭牧的声音传来：“许棠？”

许棠循声抬头，谭牧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她扶着墙站起来，轻声道。

此话一出，许棠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某个寻常的，等待谭牧加班回家的夜晚。

谭牧似乎也觉得恍惚，他沉默了许久，才打开房门。

许棠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走进公寓。

那天她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多看这个房子一眼。

如今她细细打量，只觉得处处都残留着她熟悉的味道。

鞋柜旁的换鞋凳，是她亲自挑的。

墙上的一副挂画，是她和谭牧都喜欢的一个青年画家的作品。

甚至她表白时送给谭牧的那对情侣摆件，如今也依然好好地存放在他的柜子里。

许棠无端地觉得眼眶发酸。

她想用这些细节说服自己，谭牧是不是也对她念念不忘呢？

可不等她找到更多证据，谭牧便打断了她的思考：“你找我有事？”

许棠顾左右而言他：“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吧？”

但谭牧的声音无比冷静：“不用了，我们之间不是这种关系。”

不是这种关系。

许棠怔愣了许久，才缓缓地点点头。

在这个她曾觉得无比轻松，她曾当作是家的房子里，她忽然感到局促。

她彻底词穷了，手掌无意识地抚摸着肚子，红着眼眶：“谭牧，我没怀孕。”

谭牧定定的看着她：“是好事。”

是好事吗？

许棠望着他，用力摇头：“不是好事，乐乐的希望没了。”

说罢，许棠站起来伸手用力抱住谭牧的脖子，亲上他的嘴唇时，一颗眼泪也顺着嘴角滑下来。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谭牧，求你了，再给我一个孩子吧。”

第8章

眼泪的咸在嘴里蔓延开，许棠用身体紧紧贴着他，手哆嗦着去解谭牧的皮带。

触碰到皮带的卡扣时，她却被谭牧用力推开，跌坐在沙发上。

谭牧面色铁青欺身而上，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许棠，你把我当什么了！？”他的声音里蕴含着深深地怒火，“你把我当成借种的种马吗？！”

下巴上，谭牧用了十足地力气，许棠只觉得她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她只能装作听不见，搂住谭牧的脖子，将一个个轻巧的吻落在他的脸颊、脖颈。

“求你了，谭牧，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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