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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也紧紧闭着,反观褚郊和褚湛,都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褚淀一下子就明白了。 此刻袖下的拳头紧握着,青筋暴起,万分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去深究褚郊还活着的原因,如今看来,他是早和褚湛沆瀣一气了…… 饯行宴那晚,他就不应该放开褚承,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该放在自己面前看着,而不是让他羊入虎口,造成如今的局面…… “放了他。” 褚淀听到自己沉冷如铁的声音,实际上他远不如面上这般镇定,心乱如麻。 “三哥。”褚郊负着手,悠然笑道,“在这里遇见我们,很惊喜吧?” “三殿下,快下令动手啊。”邓松完全不解,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在人群中一眼瞥见了秦风述的身影,厉声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褚淀没吭声,直直看向城楼上方,没有动作。 褚承脖子上已然架了两把剑,头颅被迫仰起,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狠狠攥紧了褚淀的心,然而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冒一点风险。 “三殿下,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邓松急得满头大汗,激动道,“难道你想要我们一起送死不成?!” “我说放了他!” 褚淀对邓松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紧盯着褚湛,“他是你们的亲兄弟,你们居然这样对他?” 约莫是褚淀的声音太坚决也太震耳,褚承不知不觉间微掀了眼睫。 然而烈日下的阳光太刺眼了,刺激的白光仿佛要刺破他的瞳孔,让他不自觉地又想合眼,然而就在这隐隐约约中,褚淀的身影一晃而过。 城楼下乌泱泱的军队汪洋恣肆,然而全部被堵在那处不敢动作,为首的男人就那么直勾勾看着自己,褚承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双眸。 那眼神仿佛很复杂,褚承神思恍惚了这么多天,麻木愚钝了这么多天,此刻大脑却忽然运作起来了,从那眸中分辨出了很多…… 煎熬,痛苦,压抑,不甘,不忍,心酸,痛恨…… 思绪流转,褚承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看到了曾经如影随行的两个少年。 那时候冰雪凛凛,天寒得刺骨,年少顽劣,做事情总是不顾及后果,他和褚淀一起,剥下了褚滋的衣物,将他推入滴水成冰的湖水里。 他们就这么袖手站在岸边看着他负隅挣扎了一个时辰,直到褚滋渐渐失了力气,快要沉落下去时,他们才叫人把褚滋救了上来。 后来太医凝重说褚滋情况不好时,两兄弟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重大后果。 “怎么办啊?三哥……”小时候的褚承拿不定主意,习惯依靠褚淀,忧心忡忡道,“褚滋他不会要死了吧,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完了?父皇会怪罪下来吧?” 褚淀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看着褚承,定声道,“一切有我顶着,你不要怕。” 不要怕…… 岁月的长河悄然流淌,这一路上掺杂了太多流石瓦砾,发生了也变化了太多,褚承早就以为他们两个人都变了,再不可能回到从前…… 可是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从头到尾变的只有自己,当初是他主动疏远的褚淀,是他屡次要和他针锋相对不死不休,也是他先对褚淀下的死手…… 因为越过这条长河之后,褚淀此刻的目光,依旧和少年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没有变化。 焰阳真是太灼目了,褚承想,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眼底氤氲的一团水汽呢…… “三哥。”褚郊幽幽道,“你在说这句话之前,不应该好好地回忆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拿我们当兄弟呢?” 褚淀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道,“你们的条件?” 褚湛要的便是他这句话,他站了出来,接了话,“立即退兵,原地受俘。” 话落,双方都在僵持着,局势动荡变化,众人全神贯注不敢出一口大气。 “你不敢?”浪费了太多时间,邓松终于临近了崩溃边缘,恶声道,“难道老子还不敢吗?!” 事已至此,前路尽数封锁,今日之事倘若不能善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株连九族……,可是怎么可以,家里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爹爹,母亲年龄那么大了,又怎么禁得住折磨…… 想到这些,邓松蓦然猩红了眼,厉声道,“所有将士,听我号令,杀!” 这话响起的用时,四面八方蓦然涌来了铁骑声,哒哒声气凌霄汉,禁卫军们顿时停下了动作,慌作一团,邓松面色也白了些。 官员朝臣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眸光雪亮,纷纷振作起来。 那是镇远军的铁骑声! 郁迩原本正漫不经心扫视着下方,闻声,搭在秦风述肩上的指节缓缓抚上了他的面颊,悠然道,“气势挺足。” 秦风述微微扶额,无奈笑道,“其实只有三千。” 之前他多留了个心眼,提前安排了三千镇远军驻扎在皇宫周围,此刻反而将禁卫军五万全都震住了。 正在场面混乱之际,褚郊和褚湛纷纷侧目,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镇远军吸引过去了,唯独褚淀一直静在原地,抓住了机会,两支箭矢掷ᴊsɢ出,刹那间将褚承两侧拿剑的人封喉索命! 随后身形暴起,转眼间便冲向了城楼。 第94章 破灭(二):胜负 褚淀的动作快如闪电,直到褚郊意识过来时,褚承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眼看着两人就要往城楼下方越去。 疾速所带来的飓风冲击全身,强烈的刺激迫使褚承从模糊中醒来,抬眼的刹那,褚淀冷峻的脸庞映入眼帘,他一手抱着自己,单手与追来的褚郊在坠落的过程中迅速交手。 “褚淀……” 细若蚊呐的声音响起,褚淀身子微僵,随后猛然发力,袖中的匕首直直冲褚郊飞射而去,后者堪堪避让,再回首时,褚淀已然坠地,两人之间隔了大段距离。 匕首紧贴着褚郊的肩头擦过,渗出丝丝血迹,褚郊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无声地看着对面两人。 褚承过于虚弱,经受过冲击之后只是醒了一瞬,眼看着已经又陷入昏迷,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色白得如同行将就木,霎那间褚淀心下的恐惧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逼得窒息。 他把褚承圈在臂弯里,轻拍着他的脸,声音因为急促而不可抑制地颤抖,“宜然!宜然……,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怀里的人嘴唇已经发紫,皲裂不堪,褚淀当机立断借着跌落在旁侧的箭矢往臂上狠狠一划,血红色大量流淌,汇在褚承嘴边。 正在众人凝神僵持之际,扬蹄声由远及近越过宫门,马背上的人边驰骋着边扬声喝道,“报告将军!敌方人数不达五千!” 话落,众兵士军威大震,邓松猛地松了一大口气,在心下对比了五万对五千的胜率,刹那间信心倍增,抬眼扫过乱做一团的官员朝臣,朗声道。 “区区几千镇远军罢了,兄弟们,今日就给本将军杀他个片甲不留!不论是生是死,到头来都是英雄好汉!” 无论怎样,今日一定要杀光所有皇子,将褚淀捧上那万人之巅,执掌皇权,否则自己乃至五万禁卫军,都会不得好死! 破釜沉舟,再无路可…… 思绪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因为下一瞬,只见一抹黑影如鬼魅般漂移而去,速度之快仿佛让众人直觉是自己花了眼,随后那人稳稳坠立于地,身形才在众人眼中渐渐明晰起来。 与之同时,邓松的头颅悄无声息从脖颈上跌落,砰咚坠地…… !!! 众人大脑纷纷迟钝,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松死了。 随后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秦风述武学是有多登峰造极,才能在顷刻之间了结一个主帅的性命,随之而来这一想法化作了浓浓的恐惧和敬畏,仿佛再一次刷新了对秦风述这个人的认知…… 秦风述一袭墨袍迎风翻飞,发丝于空中飘扬,随意用衣料拂了拂手,仿佛方才碰上了什么脏东西。 面上似有歉意,轻笑道,“不好意思了,听不得编排镇远军的话……” 失了主帅,褚淀又完全不发号施令,从一开始就只关注着褚承的死活,秦风述又挡在面前,谁也不敢撞上去找死,禁卫军兵士们面面相觑,腿脚发软,像是无头苍蝇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褚湛当机立断,看清了局势扬声喝道,“众位将士!本殿知道你们只是受奸人蒙蔽,这一切完全不是出自于你们的真心!倘若你们选择此刻回头,俯首称臣,本殿可以既往不咎,你们依旧是我北楚的热血儿郎!” 这话一出,让原本内心就十分动摇的军士纷纷弃了兵器,不过仍残留着大部分不相信褚湛所言,手中的长枪丝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