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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略有些茫然地下了地:“外头有人吗?皇上可回来过?” 有宫女应了一声:“回姑姑,皇上回来了一趟又走了,说政务还没处理完,让您这阵子不用等他,自己睡就好。” 这阵子? 傅嫣有些愣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怎么忽然就这么忙了?深更半夜的都不得安寝。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就觉得有些冷清,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拿了件衣裳推门出去。 “让厨房准备些吃食送过去。” 小宫女连忙跑去传话了,傅嫣也没提灯笼,就着还算明亮的月色往议政厅去。 这个时辰龙船上的人都已经歇下了,原本灯火璀璨的地方此时一片寂静,走动间只听得见水流和江风交和的悲鸣,倒是衬得夜色越发寂寥苍凉。 傅嫣裹紧了衣裳,加快脚步进了议政厅,里头果然还点着灯,可楚琰却并不在。 不是说在这里吗?怎么没有人? 她骤然想起上次中秋宴楚琰不见了的事情来,心里一慌,不会又出事了吧? 此番随行朝臣中不少人都带了家眷,多的是适龄女子,说不得真的又会出什么事。 她打开窗户就要喊人去寻楚琰,可窗户一开一道孤零零的背影却骤然映入眼帘,她嘴边的话顿时凝住,再没能喊出口。 眼前的楚琰像极了昨天坐在桌边出神的那个人,可兴许是因为甲板太过宽敞空旷,又只有他一个人,便比着昨天晚上又多了几分伶仃和孤寂。 傅嫣抓着衣裳的手不自觉一紧。 难道是出了很严重的事吗? 可再严重也不能深更半夜在这里吹风,会生病的。 她抬脚走过去,不等靠近楚琰就开了口:“都下去,朕想一个人待着。” 傅嫣脚步一顿,片刻后还是抬脚上前—— “朕让你们滚下去,听不懂吗?!” ![]() 傅嫣沉默地把衣服披在他肩头,这才叹了口气:“奴婢这就下去,皇上别生气。” 楚琰一怔,转头看她的同时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怎么是你?我不知道是你……不是让你先睡吗?” 他声音低哑,手指冰凉,傅嫣不防备被冰的一哆嗦,楚琰微微一僵,连忙松开了手。 傅嫣将他躲开的手抓了回来,握了握他冰凉的指尖,又将另一只手也拉过来,双手合十包在掌心里。 “皇上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吗?” 楚琰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很久都没开口,但傅嫣也并不需要他说什么才能确认,毕竟他身上无处不在的凉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傅嫣叹了口气,拉着楚琰往回走,楚琰不肯动:“我还想再呆一会儿,我有些事情还没想出办法。” 傅嫣自然知道解决不了问题时的无力有多么难受,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打算惯着楚琰。 “睡一觉再想,这样想不出来的。” 她将楚琰硬拽了回去,恰好宫女送了宵夜来,她连忙将楚琰的手放在热乎乎的面碗上,要松开的时候楚琰却忽然用力,把她拽进了怀里。 他身上冰凉,呼吸却是热烫的:“傅嫣,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傅嫣心口一跳,一瞬间以为自己准备私逃的事楚琰已经知道了,她僵住身体,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皇上在说什么?” 楚琰将她抱得更紧,可越紧,傅嫣身体的僵硬就越明显。 也就再一次提醒了他,傅嫣真的要走。 他和齐王之间,她选择齐王;他和谢家之间,她选择谢家…… 楚琰指尖哆嗦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明明是傅嫣自己选的他,却能一次又一次地不要他。 他心口旧伤仿佛裂开了一样,一下一下刺得他连呼吸都疼了起来。 “皇上?” 傅嫣追问了一句,听得出来她有些慌乱,慌乱到甚至都没意识到有一个人比她更失态。 自己的举动和话语吓到她了。 楚琰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松开了手:“……没什么,我是说到滇南的时间,不能更短了,别怪我……” 傅嫣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怎么会呢?皇上肯来我就很感激了。” 你的确感激,感激我亲手把你送到了你家人身边,亲手给了你离开的机会…… 楚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散了,他艰难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声音越发低哑了下去:“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我会很忙,都不回去了。” 第246章没有时间了 傅嫣一个人回了龙船顶层,坐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心口却莫名空荡荡的,她觉得楚琰好像不太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为难了吗?还是说萧家之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让他如鲠在喉越想越过不去呢? 等楚琰回来的时候找个机会问一问吧。 可她没想到楚琰竟然一连几天都没露面,不是没回房间,而是连议政厅都没出,傅嫣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还是忍不住了,借口送饭菜和衣物去了几次,可每次都只是刚到门口就回来了。 楚琰在和朝臣议事,每次去都是这样,忙得甚至连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时间都没有。 傅嫣从门缝里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东西交给门口值守的内侍,悄然退了下去。 龙船已经到扬州了,再过两天就是苏州,是滇南渡,留给她和楚琰的时间不多了。 可楚琰不出来她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因为这点私情就耽误正事,而且她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楚琰不出议政厅仿佛是在躲她。 可这个怀疑她找不到证据,那天对方拿到糖的时候明明还是很高兴的……也不知道糖吃了没有,合不合他的口味。 傅嫣叹了口气,靠在窗户上看外头的景色,脑海里却突兀地想起来一件事,那天下船的时候她拿了银票,东西有收好吗?不会被楚琰发现了吧? 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去寻了自己藏钱的花瓶,布包还在,银票也还在,不像是被发现过的样子。 傅嫣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别说楚琰没发现,就算发现了,又何至于因为一些银票就多想? 这般一惊一乍,是她做贼心虚了。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却彻底坐不住了,索性去了厨房,她忽然想给楚琰做碗面,一碗不难吃的面。 可人的手艺不会因为心情而改变,等面煮出来,筷子一挑就碎成了好几截,她看着宛如疙瘩汤的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另做一碗吧,这个不要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艺不佳啊。 御厨新做好的面被送进了议政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