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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亦走的挺干脆的，好像过来跟他一起用餐的目的就是为了牵牵手。
手牵到了，目的达成了，走的潇洒爽快，多余一句寒暄都没必要多说。 姜也哂笑：够直球的，想要什么一点都不掩饰。有点意思。 不过他们俩算是什么关系？朋友，算不上。互帮互助的陌生人？ 姜也搓了搓指尖，好像这么说也不准确，至少在今晚，是他单方面的帮助穆亦。 或者说，银货两讫？ 姜也视线一转看向安安静静躺在鞋柜上的那两张卡，嗤笑了一声。 生活倒是处处都能给他创造惊喜。 惊喜他喜欢。对未知事物的探索，会让他觉得生命是鲜活的，是充满激情的。 他喜欢探索，喜欢未知，也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用来刺激创作。 穆亦的出现，让他了解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皮肤饥渴症。 如果，姜也在心里想，如果穆亦不是拿这个病来骗自己的话，最后他应该是会同意帮他的。 心中的天平在他尚未察觉之时，已经默默的开始向那人倾斜。 仔细想来，如果两人第一次正式认识的次日，他不是从酒店大床上醒来，而是在另外一种场景下认识穆亦，他们说不定还真的能做朋友。 毕竟穆亦的手好看，脸也不错。他承认，在校庆上，他见到穆亦的第一面时，心里就对此人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算是探究欲吧，觉得他很特别。 不然也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去看穆亦的手究竟好不好看。 哎，姜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不在意性别的颜狗属性，姜也原本以为只有温淮之那家伙才会有。 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堕落”至此。 客厅餐桌正对着阳台的一扇窗户，桌面上放着刚才消毒用过的棉签。风一吹，轻飘飘的在桌上打旋滚了两圈，滑落到桌角，一半悬空，眼瞅着就要掉在地上。 姜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顺手高抛扔向一米远外的垃圾桶。 棉签没有重量，需要将它抛出去的人用点巧劲。 半秒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轨迹，精准的落入垃圾桶内。姜也勾唇一笑：“cool，三分！” 视线收回，注意到手边的医药箱。 穆亦走的时候只收拾了餐具，却将药箱落下了。 他手上那点小烫伤估计明早一起来就结痂了，他用不上。拎着药箱就要给人送回去。 推门出屋，笨重的防盗门“嘎吱”一声，铁锈碎渣掉落，空气中扬起微微粉尘。 这门估计比自己年纪都大，还挺有年代感。姜也笑了下，来到对门门前。 指节一弯刚准备抬手敲门，就听见了屋里穆亦的说话声。 有客人？ 姜也愣了一下，停下敲门的动作，想着一会再来。 这时，听见屋里穆亦的声音：“对，刚跟他坦白完。” 他是真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怪只能怪这房子隔音真的是太差了。 不过听穆亦这话的意思，他们俩聊天对话里的主人公是自己？ 姜也转身离开的脚步一个迟疑，立在原地半晌没动。 突然有点想听听，穆亦晚上跟他说的话到底是骗他的，还是真的。 姜也头一回干这事，还有点心虚。但转念又安慰自己，他就听点跟自己有关的话，这也不能算是窥探别人隐私吧…… 屋内安静了几秒，然后才又听穆亦说道：“可他说他不喜欢男生。” 始终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姜也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跟别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大概是又说了什么，隔了好半晌后，穆亦才再次开口。 这次他说话时明显有点气息不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来他语调中的情绪掺着点微微的波动。 姜也半小时前刚听见过他这语气，很熟悉，甚至还能想象出穆亦此时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皱着眉的。 穆亦说：“不行，我不能没有他。” “你不懂他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可以正常的生活。” 说话的声音柔和清晰tຊ。 轻飘飘的三句话，像是带着千斤重的分量砸向了姜也的耳膜。 后面穆亦再说了什么他一点儿都没再听进去。连穆亦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都不知道。 姜也此刻的心情很忐忑，很慌乱。 穆亦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离开了自己，他就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穆亦说这句话的语气那么笃定，那么决绝。 这算是变相的在表白吗？ 不，不是。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正站在门外。 那他为什么要跟别人说这样的话？他生病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吧？ 以病情之名靠近，其实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麻痹他对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姜也瞬间理顺了思路。 并且穆亦一早就暗暗的透露过他喜欢男生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帮他缓解发病时候的痛苦。牵牵手，哪怕是别的不越界的触碰，姜也都可以接受。 可喜欢不行，这么沉重的感情，他回应不了！他不喜欢男人啊！ 穆亦的心意他已经明了。 如果不想给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干脆拒绝。 当下，立刻，敲开穆亦家的门。说自己已经考虑好了，很遗憾不能帮他缓解病情，然后再建议他相信科学的治疗手段，并预祝他早日康复。 最后连夜搬家走人。 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脑海里穆亦猩红的眼尾，湿漉漉的目光，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他将落未落的手前。 走廊的空气闷热，姜也站了一会，便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似的不上不下，喘不上气来，烦躁的扯开了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 动作粗暴，扣子了一颗，在地面上弹了两下顺着楼梯滚落。 姜也的脑子都要转冒烟了，也想不出两全的应对之法。 他素来信奉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生命只有一次，就该活的肆意洒脱，尽情享受。他是个十足的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 不预设困难，不纠结内耗。 对，不预设困难！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姜也拎着药箱火速逃回家中，打开电脑。 开始认真研究起皮肤饥渴症的相关案例。 他一不是学医的，二不了解穆亦病情的具体情况，自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论坛、贴吧、在线医生，杂七杂八的问答他看了一堆，也没提取出来一条有用的。 或者换个思路呢？姜也脑中灵光一现。 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穆亦对自己失去兴趣？或者让他不喜欢男人呢？ “当然能。”温淮之听完姜也的问题后，压抑着笑声回复。 姜也眉心舒展，急切的问道：“那太好了，怎么才能做到？” 他此时只顾着跟温淮之求助，完全忽略了提出这个问题的先决条件。 ——是要基于他的潜意识里已经默认同意了穆亦晚上提出来的要求，答应在他发病时会给他牵手。 电话那头的温淮之半天没说话。 姜也着急的催他：“你卖什么关子！赶紧说。” 温淮之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噗”的一下大笑出声，喷的话筒都跟着震。 “哥，我亲哥，不行的话，你去买点中药吧。” 姜也就是再笨，也能听出来这不是一句什么好话：“你什么意思？” 温淮之笑的停不下来：“不行的话……哈哈哈……你让他……喝点中药调理一下试试呢？……看看能不能变直，哈哈哈哈……” 姜也怒挂电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