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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谢淮然也有这个毛病，但江月怕长此以往他的胃会坏，花了好久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 江月抿着唇，心里乱做一团，竟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吃饭习惯却出奇相像。 “念然，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多吃点念然，你看你现在都瘦了。”谢淮然一口一个念然，叫得格外亲切。 江月如鲠在喉，特别是看着念然和表姐长了张一样的脸，更是味同嚼蜡。 她不经看向谢淮然，心里忍不住去想：他看到念然时，心里想到的人是表姐吗？ 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也是表姐？ 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 吴水红轻蹙眉头，夹菜送进谢淮然的碗里：“念然他姨夫，你别光顾着孩子，自己也吃。” 谢淮然回过神：“吃。” 随后伸出手夹了筷子腊肉递到江月碗里：“你不是就惦记这口？姨妈带来的，你多吃点。” 江月咬碎心里的酸涩，道了声谢。 …… 饭后，江月洗完碗，习惯性给谢淮然烧了壶热水泡脚，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拎到门口，江月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了屋子里姨妈哽咽的声音：“淮然，你是个好男人，是我女儿没福分，你对念然比他那个混蛋爹还好，但你可千万不能让小月知道你跟念然妈的事。” 江月一愣，手里拎着的暖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屋子又传来姨妈坚定的劝声：“小月要是真的知道了念然妈和念然的事，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你千万要答应我！” 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  难道念然真是他和表姐生的孩子…… 江月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谢淮然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 “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念然，我可以离婚。” 第4章 可以离婚？ 江月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晚上，卧室。 谢淮然洗漱完时，江月还在叠衣服。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嘉瑞劝好了吗？” 江月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 谢淮然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 再续前缘……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 顿时江月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谢淮然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月……” 江月身体一顿，她知道谢淮然想和她欢好的动作。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然，我可以离婚”那话，江月拨开了谢淮然的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声没多问，只当她来了月事，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江月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 第二天，江月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静得很，她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谢淮然留下的纸条：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 江月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江月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嘉瑞红着眼睛来了家里。 “怎么了？”江月疑惑不解地看着姜嘉瑞。 姜嘉瑞拉着江月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月，你能不能让淮然去部队找找鹤云，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 姜嘉瑞边说边哭，哭得江月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小瑞，会没事的，我等淮然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谢淮然离婚吗？ 江月捏紧指尖，更加迷茫难受了。 姜嘉瑞浑然不觉，一抽一抽的忠告：“阿月，你要好好珍惜淮然这样的男人，别跟我一样，弄成如今这个地步。” 江月更加沉默：谢淮然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 姜嘉瑞又说了好几句话才离开。 江月在家里等到晚上，等到炉子里的火都烧尽了，谢淮然才回来。 他抱着念然，提着一堆东西，进院子就冲着走出屋子的江月喊：“阿月，帮忙提一下东西，这都是过年回去要带的。” 江月恍惚地走过去接过：“回去的东西可以回去再买啊。” 谢淮然一笑：“这些都是给念然的，他一个孩子在乡下，难买城里的东西。” 江月看着手上的新衣新鞋，起码花了一百多块钱，心里有裂缝正在慢慢产生，满口的苦涩竟然无法言说。 上一世她的儿子都没有这些待遇，反而是被教育勤俭节约，有时候买件新衣服都会说小孩子长身体，浪费钱。 可现在却眉头都不皱大手笔地给念然买…… 江月心里关于念然的问号正在默默地变成感叹号。 叮里哐啷收拾好细软，直到上了床，江月才把姜嘉瑞今天过来的事情告诉谢淮然。 “姜嘉瑞今天来找我，想让你帮忙跟苏鹤云求求情，这婚也不是非离不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呢？” 可谢淮然却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声音清冷：“他不会回去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折磨。” 第5章 江月沉默了，只是折磨吗？ 那他对自己有感情吗？ 那他娶了自己于他而言也是折磨吗？ “你记得帮念然也收拾一下，姨妈年纪大了，让她歇歇吧。”谢淮然卸下满身疲惫上了床，没发现她的异样。 江月掐着指尖，看着男人合上眼平静的面容，终究没忍不住：“你为什么对念然这么好？” 谢淮然怔了下，声音带了些情绪：“他年纪那么小就没了妈妈，可怜。” 江月听出来他声音里藏着的难过。 上下两辈子，嫁给他几十年，她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不对劲，更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分辨出具体情绪。 谢淮然眉眼一皴，似乎悲伤涌上心，翻身从床上起来：“我资料忘在部队了，回去一趟。” 江月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她怔怔地看着谢淮然颓然的背影，一身的可怜。 表姐去世，他很难受吧？ …… 第二天，江月刚刚起床，就瞧见半夜才回来的谢淮然向自己走来：“我要带着念然和姨妈去瀛湖公园玩。” 瀛湖公园…… 江月松懈的眼眸微怔，思绪飘远。 瀛湖公园有海市修的第一座旋转木马，很出名，上辈子她的儿子兴奋想去，求了谢淮然好多次。 谢淮然却以玩物丧志的理由打发了他。 后来念然过来借住的时候，谢淮然却带着他在海市逛了一圈，还带着他去了儿子最想去的肯德基，吃了他心心念念的汉堡包。 念然拿着汉堡回家的时候，儿子说他也想吃。 谢淮然却淡漠开口：“你在海市吃的都是好东西，念然没吃过，你得让着他。” 可明明她的儿子从来没去吃过，每次想吃都是一句“垃圾食品”打发了。 那个时候，江月看着眼泪汪汪的儿子问她：“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只喜欢念然哥哥？” 那时她不明白，只是说：爸爸有爸爸的道理，让他听话。 原来，爱与不爱在那时，在那些小事里早已分明。 自己上辈子也根本想不到，念然就是思念淮然，而谢淮然对待心爱人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而他不爱自己，便也不甚在意她的儿子。 见她沉默，谢淮然又自顾自开口：“念然在农村玩不到这些，正好瀛湖公园里面有旋转木马可以尝尝鲜。” “阿月，你去吗？” 江月被男人的声音拉回现实，却止不住的难受。 江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伤神：“我就不去了。” 谢淮然敛眉点头：“那我们去了。” 话落，转身就带着念然和姨妈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