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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戚念淑恨不得立刻飞回桐州，回到阿妈身边！

还不等她说下一句，身后便响起道尖利的催促：“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耽误大伙儿打电话的时间！”

她忙捂住听筒，转头看去，是隔壁吴连长的丈母娘王秀芳。

这老太太嘴碎蛮横，原本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江绍渠，后来江绍渠娶了她，这老太太总时不时给她找麻烦。

戚念淑不想阿妈担心，关心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也没理会王秀芳，转身往家属院走去。

王秀芳朝她背影啐了一口，拉着身边的人故意高喊——

“你们看她那矫情样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个家属院就她最金贵！”

“听江团长的老朋友说，他以前那个知青对象要回来了，我看江团长迟早要和她离婚！”

刻薄的话让戚念淑心一紧，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跟人闹了。

她只想陪着阿妈，江绍渠和谁好，她不会再管。

想通之后，戚念淑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刚把皮箱从衣柜拿下来，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转身看去，是江绍渠。

他穿着作训服，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跑回来的。

男人扫过她手中的皮箱，脸色更沉，大步踏进来一把扯过皮箱：“你去政治机关处申请了离婚报告？”

对方锐利的凝视，莫名让戚念淑紧张到冒了汗。

但离婚这事，她知道瞒不住，也没打算瞒。

从口袋拿出折好离婚报告，她展开后递了过去：“我想我们还是做兄妹……更合适。”

刚说完，手腕就被狠狠攥住。

江绍渠用力一扯，她直接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子发酸。

“结婚四年，你现在来跟我说做兄妹最好，你不觉得荒唐吗？”

江绍渠看都没看离婚报告，薄凉的目光像冰渣，尽数投在她脸上。

戚念淑只觉心头发涩。

是荒唐……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们这段婚姻更荒唐的事吗？

凝着江绍渠浮起愠色的双眼，戚念淑问出了上辈子就想问他的话：“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妻子吗？”

哪怕在缠绵时，她不可抑止叫出的‘绍渠’，都会被他冷硬纠正成‘哥哥’。

江绍渠沉默，神色更没有丝毫波澜。

半晌，他放开手，紧抿的唇缓慢张合：“下个月晋衔大会上我准备升旅长，你别在这个节骨眼给我胡闹。”

短短一句，刺的戚念淑脸色发白。

原来他在乎的不是离婚，而是离婚会影响他的前途？

江绍渠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她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戚念淑看着手里的离婚报告，想起刚刚电话里阿妈的咳嗽，还有上辈子听见阿妈孤独的死在医院里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如果重来一次，还眼睁睁看着阿妈离世，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到阿妈身边！

没成想刚跑到楼梯口，就跟王秀芳撞一块了，她没在意，谁知对方一把薅住她，劈头盖脸叫嚷。

“戚念淑，我放在窗户上的黄金顶针是不是你偷去了，赶紧给我拿出来！”

戚念淑眼下正急，一把推开人。

可下一秒，王秀芳臃肿的身体往地台阶上一坐，哭天抢地起来——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团长家媳妇偷了东西，还要杀人灭口啦！”

第3章

老太太这嗓子，直接把楼上楼下的军属们喊了出来。

听见动静的江绍渠皱起眉，脚步停了瞬后还是折返回去。

见江绍渠回来了，戚念淑下意识要解释，却被王秀芳哭喊着抢过话：“江团长，你这媳妇心肠可真毒啊！偷东西赖账不算，还想把我推下楼呢！”

戚念淑忙看向江绍渠：“她胡说！我没偷东西，是她非要胡搅蛮缠——”

话没说完，王秀芳就捂着胸口哎呦叫起来：“你还不承认……哎，我这个心都被气得疼啊……”

戚念淑被她的无赖气红了脸：“你……”

“好了！”

江绍渠冷声打断，她一噎，焦灼望着他寒凛的眸子。

江绍渠看向王秀芳，淡声问：“顶针值多少钱？”

王秀芳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眼中伤过贪婪：“可贵呢，至少五百块！”

得知这个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又嘀咕起来：“戚念淑要真偷了东西连累江团长，那江团长的旅长位置就悬了……”

听到这话，戚念淑呼吸一凝，垂下的双手不觉握紧。

江绍渠视线扫向她，眉目如冰：“如今正值升职考核期间，军属偷东西，军人罚以降级处理。”

“但污蔑他人的罪行更严重，老太太如果真觉得是戚念淑偷的，那就让公安过来调查。”

他眼中的冷酷刺的戚念淑心狠狠揪紧。

话里话外都是升职，他都没多看她一眼。

王秀芳目光闪烁，刚想说什么，她六岁的孙子挤了过来，举着被黄金顶针卡住的拇指，哭叫着：“奶奶，卡住了！”

王秀芳立马爬起身按下孙子的手，心虚地瞟了眼江绍渠：“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孩子这么调皮……”

碍着江绍渠冷冽的视线，她也不敢说下去，扯着孩子悻悻回了家jsg。

众人面面相觑，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散了。

一时间，楼道只剩下戚念淑和江绍渠两人。

无辜被污蔑，可江绍渠没有给戚念淑讨公道的意思，转身又要走。

戚念淑忍着心头委屈，又追上去拦住人：“江绍渠！我们能再谈谈吗？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桐州。”

江绍渠寒眸一扫：“不管什么理由，现在这节骨眼上，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他是铁了心不准她走。

之后几天，江绍渠一直都没回家属院，戚念淑试着去办公室找他，可每回都被警卫员以‘团长忙’挡在门外。

她心里清楚，江绍渠不是忙，只是不想见她。

又是一个雨夜。

戚念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坠入噩梦。

梦里，阿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朝她伸出枯瘦的手：“淑淑……”

她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妈没闭合的双眼看着她，仿佛在怪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去看她最后一面……

“阿妈——”

戚念淑惊坐而起，冷汗津津喘着气。

雨停了，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依旧空荡的另一侧床，想起梦里阿妈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捏着毯角的手慢慢收紧。

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她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妈！

戚念淑迅速起身，将签好名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离开。

两个小时后，她赶到火车站外。

戚念淑提着皮箱往售票处奔去，满心都是回家。

谁知却跟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在一起，她匆匆道歉：“对不起……”

“你是……戚念淑？”

戚念淑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何雪莹！？

江绍渠真正喜欢的人！他那个知青前任！

当年他就是因为跟何雪莹赌气，才跟自己结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骤然攀上戚念淑的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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