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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ka 铁扇美文网 2024-01-27 17:17:10 27

犯下了欺君之罪。郭佶对皇后郭氏甚为宠爱,陛下可先将皇后软禁,以其病重之由,传郭佶进京。”他清淡的目光在阮福身上一掠,“为免郭佶疑心,陛下先将这个阮福以谋害宣慰使之名处死。”

  阮福吓得抖如筛糠,“陛下饶命!奴冤枉!”

  “阮福还是留他一命吧。”固崇看向皇帝,“否则,怕太后心里……”

  “先将阮福以谋害宣慰使之名,押入刑狱。”皇帝对太后有孺慕之情,难免不忍。

  徐采不满,见皇帝坚决,也只能领命。

  宫宴过后旬日,皇后郭氏突然染病,药石罔灵,满朝震动,皇帝传召郭佶至朝探视皇后,郭佶心急如焚,当即奉诏启程。皇帝在宫中耐心等候,半月之后,仍无郭佶消息。

  那包忽里私自离开龙兴寺,来到京都,被温泌一通臭骂,吓得不敢回进奏院,整日在外头游逛,忽而这天扯着纸鸢发足狂奔,冲回进奏院,将线轴一丢,对温泌大喊:“阿郎,郭佶起兵了!”

  温泌正与韩约说话,闻言登时站起身来。邸官也快步走来,称道:“陛下传郡王觐见。”

  温泌毫不迟疑,穿着常服骑马便走,到了宫门之外,身后一骑也疾冲而来,两匹马并头发出粗重的喘息,温泌回首一看,竟是才从岭南赶回的戴申,身上戎装都未来得及换。

  两人不期而遇,安静对视片刻。

  “郡王先请。”戴申神色如常地垂头,退后一步。

  温泌眉头微挑,当先跨过了门槛。

  两人同时进入紫宸殿,在京城的诸军将领都到了,固崇、徐采也在,却不见姜绍。皇帝正在发脾气,温泌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固崇走过来,低声对二人道:“反贼纵火烧了兴元仓,仓中粮草尽数付之一炬,江浙转运院正急调钱粮北上。”

  戴申对宫宴上的事也只是略有听闻,不禁问道:“听闻陛下已经将宦官阮福治罪,何以郭佶突然下手?那皇后……”

  “皇后没病……”虽然现在也生不如死,固崇的眼底皱纹越来越深,看人时也颇有了悲天悯人的意味,“皇后被软禁后,不知怎的,借姜夫人之手,私通消息给了郭佶,因此郭佶先发制人,侵袭了汉中。姜绍因故已被下狱,战事迫在眉睫,因此陛下特传二位进宫。”

  温泌与戴申进宫之前,皇帝与徐采已经商议了许久,大致都已议定,不等二人施礼,皇帝不容置疑道:“朕已经罢黜郭佶剑南节度使之位,爵位、封邑尽数剥夺,不日还要废后,郭氏如今已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二人各领神策军与河东边军,东西两向,分头而下,互不干涉,也不准再像之前岭南那样互相推诿塞责。”

  “是。”

  “臣领旨。”

  戴申和温泌的声音及有默契地同时响起,之后又同时告退,打算即刻调兵遣将,以备战事。各怀心事走出紫宸殿,却见滕王脱了外衫,只穿中单,背上系着荆条,正蓬头垢面在殿外叩首喊冤,温泌与戴申不禁驻足看起了热闹,固崇也笑眯眯地看了一会,解释道:“二位还不知道吧?郭佶举事,是以滕王之名。”他摇着头,悠悠笑道:“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滕王这辈子大概就是死在一张嘴上。”

今夕何夕(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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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剑南节度使郭佶起兵叛乱,打着滕王的旗号,侵袭了汉中兴元仓后,遥尊滕王为宣帝,并召集天下兵勇,欲进京解救宣帝。滕王吓得魂飞魄散,接连三日在紫宸殿外请罪,最后仍是固崇将他强劝回府,并传皇帝圣旨,令滕王在家思过,未经恩准,不得擅离京城半步。

  温泌与戴申二人,奉诏讨伐郭佶,各率步骑五万,分头自斜谷、骆谷出兵,两月之后,温泌先后攻占剑州、梓州,克复东川。戴申在鹿头关与郭佶狭路相逢,郭佶不敌,屡屡败退,最终弃了成都府,逃往滇西,戴申请旨收兵,皇帝不准,严令戴申定要将郭佶捉拿。戴申不敢有违,只得继续率精兵深入滇西,搜寻郭佶踪迹。

  此值元龙十二年仲春,温泌已经先一步返京复命,皇帝大摆宴席,为武威郡王庆功之际,神策军亦有军情送至宫中,皇帝忙丢了酒盏,问道:“可捉拿了郭佶?”

  固崇道:“陛下,戴申在滇西獠洞内搜到郭佶,本欲活捉,无奈郭佶满口秽语,辱骂陛下,戴申一时气愤,将他就地诛杀,请陛下宽恕。”

  “宽恕!宽恕!他立了大功,何来罪过?”皇帝似还不敢相信郭佶的死讯,接连问了数次,得知军情准确无误,方才爆出一阵欢畅大笑,群臣欢欣鼓舞,全部起身,称颂皇帝圣德。

  一阵高过一阵的山呼,群情激昂的笑脸,从未有过的壮志雄心,在皇帝年轻的心中急剧激荡。仲春的日光照在群臣的绛纱单衫上,映得殿上红光耀目。皇帝有些目眩神迷,他痛饮了几杯烈酒,对徐采笑道:“徐采,你比朕年长,你说,此时,是不是朕践祚以来,国朝最为鼎盛的时刻?”

  徐采亦有了些酒意,笑道:“陛下,西北、岭南、剑南先后平定,是天佑我朝。”

  “先帝在庇护朕。”皇帝眼睛里扇动着光彩,突然想到了吉贞,他转头对徐采道:“是阿姐在帮朕。她给朕送来了戴申这个福将。我真希望此刻阿姐也在!”

  徐采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如是想。

  瓦蓝的天下,麟德殿再次奏起威武雄壮的破阵曲。戴面具的武士们手持刀刃,踩着鼓点左冲右突,随着高亢的琴声,动作越发激烈。群臣簇拥着武威郡王,令他也戴上面具,走入阵中扮兰陵王,温泌拔刀之际,冰雪般的锋刃在空气中发出凤鸣龙吟般的嗡声。

  徐采凝视着乐阵中的人影,捏紧了金盏,他对皇帝轻声道:“陛下,越往风口浪尖,越是艰难……”

  皇帝只顾着高兴,没有将徐采的话放在心上。徐采气息略沉,又提醒皇帝道:“除掉了郭佶,奈何东川又落入河东边军手中。如今天下,十分有七分在陛下,仍有三分在温氏,河东河北又背靠契丹,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呀。”

  皇帝瘪嘴道:“你怎么尽说扫兴的话?”

  “并非臣有意要扫陛下的兴……”徐采沉吟,“陛下可还记得,当初骊山行宫,臣提议陛下诛杀温泌,殿上除陛下,太后,公主及三司主官,唯有阮福这个内官在。”

  皇帝诧异:“你是何意?”

  “后来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引得郭佶在陛下面前举止失仪,后又有宣慰使被杀一事。”徐采顿了顿,“陛下,东川与河东相接,又与京城咫尺之隔,无异于当初戴申于平凉窥中原,为扼喉之地,因此臣疑心是温泌为图东川,挑拨陛下与郭佶不和。”

  “你说阮福是温泌的人?”

  徐采点头,“明日武威郡王离京,臣已授意刑部,明日将阮福押往碎叶流徙。若是温泌手下有异动,臣的猜测便是真的。”他深邃的目光看向皇帝,“若温泌真有不臣之心,公主在晋阳,岂非燕处危巢?陛下将殿下接回来吧。”

  皇帝一口答应:“好,若是这样,你去亲自替我把阿姐劝回来。”

  翌日,徐采引禁军暗藏于灞桥边旗亭之上,见旌旗飘扬,几十精骑前后呼应,欢笑着扬鞭催马,温泌着窄袖戎衣,任乘车游春的伎子将花枝和汗巾投在他的身上。

  阮福被衙役押着走过驿道,游人忙自躲避,温泌这一行人,速度慢下来,包忽里跳下马来,目光追随着阮福,忽觉颊侧一痛,他惶然转头,见温泌收起乌鞭,执辔望着前方,面色冷清。

  “走。”温泌道,没有看他。

  包忽里垂泪,低头爬上马背,跟随温泌身侧,与阮福分道扬镳。

  徐采在旗亭上,一眨不眨盯着温泌的举动,终究没有拿到把柄。他顿时泄气,坐回桌旁,半晌,无奈地叹息,“恶比豺狼,性狡如狐,真是难办。”

  温泌犹记弥山之失,留韩约领重兵暂驻东川,他只率亲卫,星夜赶路,抵达晋阳,又是一年新荷初绽的季节。龙兴寺的蛙声、蝉鸣、流萤都被他急促的步伐搅散,吉贞还在等着桃符熏帐驱蚊虫,被人从后猛然抱起,桃符“哎呦”一声,艾草都落到了地上,看清是温泌,顾不上见礼,红着脸跑开了。

  吉贞被他热烈的亲吻逼迫得快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抬起头,指着地上冒烟的艾草,连声道:“帐子要着了。”

  温泌大笑,按住她不放,“就算整栋房子都着火,我也要先亲了你再说。”

  吉贞的温顺没有持续太久,她从来没有这样热过,滚烫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蔓延到了她的脸上、脖颈里,连发丝都要焚烧殆尽,她手指绞着他的衣衫,细细喘气,“帐子真的着火了。”

  温泌回头一看,果真那艾草的火星子迸到罗帐上,这会帐子下半截都烧黑了,他忙跳起来,用佩刀将半副帐子尽数割了,扔到院子里,才走回来,吉贞哭笑不得地说:“帐子都没了,晚上蚊虫要咬人的。”

  “我它们咬不动,你别被咬了。”吉贞的肌肤如雪,秀丽脸颊被他磨得发红,温泌怜惜地摸了摸。虽然热情如火,但也只能极力忍耐,又叫桃符进来换帐子,重新熏艾草,折腾半晌,已经夜深了。

  温泌将一只流萤赶出窗外,走回床边,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吉贞。

  吉贞嗔道:“看什么?不认得了?”

  温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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