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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概是离沈司岸太近，他周身的怒火冲得姜意南站都站不稳。

她心底残存ʝʂց的情意，好像也被一点点灼烧。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沈司岸的耐心已经见了底：“说话！装什么死人！”

“死人？”

电话那头传来乔敏的嘲讽：“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个月前不是叫你去医院签死亡通知书？”

“如你所愿，姜意南死了。”

沈司岸还有一瞬怔愣，随后又了然于心的讥笑了一声：“姜意南的把戏还有完没完？拿命吓唬谁？”

“你告诉她，她要死也得等到把照片还回来！”

“姜意南死了！她死了！你要她拿什么还！”

乔敏突然奔溃，冲着电话大吼：“沈司岸你做个人吧，你老婆都死了，你还在惦记着你和李卿卿的照片？！”

姜意南听着乔敏的沙哑嘶吼，明白她是在为自己不值。

因为，乔敏清楚她为沈司岸做的所有事。

“够了，叫姜意南来接电话，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插手。”沈司岸沉着脸，握着手机的手青筋都鼓起。

乔敏却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沈司岸气的摔了手机。

“嘭！”

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弹起来的时候，正好从姜意南的魂体上穿过。

姜意南没动，只静静看着发怒的男人，大概是这些年，沈司岸在她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吃瘪过。

所以这一次，他愤怒得失态，摔门离开时，脸上竟然有些狰狞：“姜意南，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这一次，姜意南动了。

微微攥了攥手，她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

沈司岸在客房睡了一晚。

早上起床从厕所出来，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头，他顺口抱怨：“姜意南，我今天要穿的衣服呢，都八点了怎么还没准备好？”

寂静的房间半天没有回应。

沈司岸脸一沉，才记起姜意南生气离家出走了。

从前，只要他在家，早上他的衣服都是姜意南搭配好。

他都习惯了。

门口，姜意南看着沈司岸又黑脸，她一时分不清，沈司岸曾经对她的满意，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免费妥帖的保姆？

沈司岸随意拿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楼时眼底还有抹不去的暴躁。

见他越过餐桌径直往玄关走，王妈忙叫住他。

“先生，太太以前吩咐了，说先生容易过敏，要您喝了养生汤再走。”

沈司岸瞥了那汤一眼，嗤之以鼻：“叫姜意南少装贤惠，真大度，就别揪住卿卿的事不放。”

话落，门别无情的关上。

姜意南又跟着男人飘出去，看着沈司岸坐进车里，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查查姜意南的行程记录，我要马上见她。”

提及她名字的时候，沈司岸脸上是直白的厌恶。

电话那边顿了几秒，助理就回了话：“老板，查到夫人没有出过市，一个月前去了第一医院，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沈司岸冷冷应声，一脚踩下油门，直逼医院而去。

很快，医院妇产科。

姜意南飘在沈司岸身后，心中总隐隐不安。

没想到，才出电梯，迎面就遇上了乔敏。

乔敏眼眶还是红的，眼下有乌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她抬头看到沈司岸的瞬间，转身就走。

沈司岸眸光一寒，追上去：“姜意南在哪？叫她滚出来见我！她就那么嫉妒卿卿，非要找事？”

“沈司岸！你选择性耳聋吗？都说了姜意南死了！”

乔敏红着眼，咬牙切齿：“你和李卿卿渣男贱女锁死吧！你放一百个心，姜意南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们！”

“你——”

可看着沈司岸黑沉如墨的脸，姜意南心下不妙，急的挡在乔敏面前。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护士大喊：“姜意南的家属过来，给孩子办理出生证明！”

第5章

姜意南提着心，原本压抑的不安急剧翻腾。

她已经死了，护不住孩子，李卿卿必然也不会善待她的孩子，以沈司岸的态度，他极有可能不是个好父亲。

孩子不能被他带走。

她急的握紧手，却听沈司岸忽得嗤笑：“演戏演到了医院？请了多少群众演员？姜意南有这手段，不去当编导真可惜。”

“她要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沈司岸头也不回离开。

姜意南安静听完这些话，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她又高估了自己在沈司岸心中的分量。

哪怕是她的死，在他眼里也只是耍手段。

……

尽管姜意南很想留下医院陪着乔敏，很想去见一见孩子，但她的魂魄还是不受控跟着沈司岸离开。

从医院离开后，沈司岸就去赴了李卿卿的约。

他把工作交给助理，就为了陪对方看音乐会。

姜意南默默看着他陪着李卿卿，想起他从前忙到半夜十一点不回家，接她电话都嫌时间不够……

她闭上眼，尽可能离两人远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会终于结束，姜意南被一阵闪光灯晃得睁开眼——

就见李卿卿收回拍照的手，对着手机的照片欣赏：“阿岸，我之前看过你和姜小姐的照片，这么一对比我和你的身高好像更配一点哎，你低头就能吻到我。”

姜意南的视线也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其实，她和李卿卿差不多高。

只是沈司岸从不愿意在她面前弯腰低头，所以每次亲吻都是她费力的垫着脚去够他，恩爱缠绵的时候，也是这样。

从前，姜意南以为沈司岸只是性格冷淡，现在明白了，他是瞧不上她。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沈司岸脸色忽然阴沉。

李卿卿大概没受过沈司岸的冷脸，身体晃了晃，神色无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又吵架了吗？”

“不用道歉。”

沈司岸很快意识到自己脸色不好，主动软下语调：“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地方由你定。”

“嗯！阿岸你真好。”

李卿卿亲密挽着沈司岸的手，两人很快和好。

姜意南这个人，好像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为什么不能去投胎，难道上天让她不停地看着他们秀恩爱，是告诉她，她的爱是多么愚蠢吗？

他们来到一家装修清雅高档的地方，李卿卿点了一大桌的菜，还特意端着一碗酒酿丸子递给沈司岸。

“阿岸，听说这道甜品是投资人特地花重金，从江浙那边请来的御厨后代做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姜意南愕然。

李卿卿不是沈司岸的青梅竹马吗？她怎么不知道沈司岸酒精过敏，一丁点酒精都不能沾？

在姜意南诧异的目光下，沈司岸只是迟疑半秒就伸手接过，一言不发的吃了下去。

疯了吧？

姜意南震惊的看着他。

他爱李卿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还不等姜意南回神。

一碗酒酿丸子下肚，沈司岸忽然就发作，白了脸闭目倒下去……

第6章

‘哐当’一声响，李卿卿吓坏了。

“阿岸！”

她慌忙去扶他，眼眶说红就红了。

“阿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大概是不想吓到李卿卿，哪怕已经难受到满头冷汗，沈司岸依旧安慰对方：“没事，别怕。”

姜意南满眼复杂看着这一幕，想到曾经担心沈司岸出事，为他挡酒喝到胃出血的自己……

她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谁更蠢更可悲。

沈司岸强撑着起身离开，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去医院。”

……

医院里，为沈司岸接诊的是他熟悉的私人医生沈原。

输液半瓶，男人的脸色才有恢复红润。

沈原靠在病房门口揶揄：“怎么回事，你酒精过敏，姜意南不是拿你当祖宗供着，你应酬都是她帮你挡，现在她准你喝酒？”

说着，扫了眼走廊，他又觉得稀奇：“说起来，她这次怎么没陪你来？”

谁说没来？

姜意南站在门口走廊，自嘲看着沈司岸阴郁的眼眸。

她喜欢他，全世界都知道。

不过，沈司岸大概觉得她的喜欢是羞耻，是累赘吧。

见沈司岸脸色不好，沈原没继续贫嘴，结果护士送来的粥，递到沈司岸面前：“喝点粥缓缓，要不然你的胃受不了。”

沈司岸没说什么，接过喝了一口。

温热入喉，他神情却骤然顿住。

抬头睨向走廊，恍惚间，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眸子一沉，忽然起身拔了点滴，翻身追出走廊：“姜意南！你还要往哪儿躲？给我站住！”

姜意南吓得退后，刚刚那对视的一眼，她还真以为沈司岸能看见她。

沈原也被沈司岸吓了一跳，皱着眉挡住走廊上的男人：“你魔怔了？这哪有姜意南？”

沈司岸却不满觑向他，冷硬开口：“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也要帮着她骗我？”

“这粥明明是姜意南做的味道，她肯定就在这儿！”

沈原皱着眉，一言难尽：“这粥是你五年前随口说喜欢，姜意南就给人家免费洗了一个月的碗，跟着厨师拜师学的。”

沈司岸闻声，沉默了。

姜意南却听得难堪。

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可她换来什么呢？

从前的一幕幕，都像摔在她脸上的巴掌，告诉她，ʝʂց她有多蠢。

晃神的间隙，沈司岸的手机一连响了几声。

李卿卿的道歉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不知道你酒精过敏，我以前问过姜意南你喜欢吃什么，是姜意南说你喜欢江浙的酒酿丸子……”

“阿岸，我错了……都怪我没有好好问清楚，对不起……”

沈司岸垂眼看完信息，忽然拎起外套，顾不得擦手背上的血，转身就离开病房。

沈原在身后一连喊了三声他都没回头。

姜意南被迫飘在他身后，看着男人迅速下楼上车，看着他焦急点火发车，一路将油门踩到底，跟不要命了似得。

好像晚一步，他的小青梅就会受天大的委屈。

姜意南无声嘲讽，她都能在脑海里想象，沈司岸见了李卿卿会怎么温柔安慰，或许这次气氛到位，两人就该滚床单了。

毕竟这段时间来，除了一开始的接吻，她还真没看见他们有进一步的亲密。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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