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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喝点水。”宁初说道。

　　“好。”

　　他立即起身，取过饮水机旁边的一次性水杯。

　　他表现的很正常，但在将饮水机打开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怎么也控制不住。

　　滚烫的水淋在他的手背，痛觉倒是让他冷静了一些，深吸口气后，打开了旁边的冷水开关，将水温兑好。

　　返回身时，宁初已经自己坐了起来。

　　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霍廷抿了抿嘴唇后，将水递给了她。

　　“谢谢。”

　　她伸手接过，目光也落在了他那泛红的手背上。

　　但很快她便转开眼睛，低头抿了一口。

　　霍廷就在旁边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但他又不敢开口。

　　——他怕得到的答案，就是宣布他的死刑。

　　宁初慢腾腾的将那杯水喝完后，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你今天忙吗？”

　　霍廷皱起眉头。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别着急答应。”宁初扯了扯嘴角，“我要去海城，你要是忙的话就等……”

　　“可以，我现在就让人订机票。”

　　他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宁初的话顿时咽了回去，看了看他后，点头。

　　霍廷再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出去打电话。

　　公司的会议被延后，此时航线申请也没那么快，助理帮他定了四个小时后的飞机。

　　等霍廷打完电话回去后，却发现宁初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正弯腰穿着鞋子。

　　他想要上去帮她，但很快的，他的动作又停在了原地。

　　宁初很快直起身。

　　“飞机在四个小时后。”他说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宁初摇摇头，“我肚子有点饿了，先去吃饭吧？”

第714章 不一样

　　逼近八位数的黑色豪车停在了中学附近的小摊店旁边。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小摊店的人并不多。

　　宁初看了看对面皱着眉头的人，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他。

　　霍廷很快摇摇头，直接在对面坐下。

　　“以前我经常来这里吃饭。”宁初指着对面的学校。

　　“我知道。”

　　他的回答让宁初一愣，“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他高她几届，那时已经是大学生了，某天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

　　对面坐了好几个染着头发的职校的男生，不知道是在跟她搭讪还是其他，笑得轻佻又刺眼。

　　于是第二天，他让接他的司机特意饶了路，豪车大摇大摆地停在学校门口接了她放学，又带她去了高级餐厅吃了晚餐。

　　那时的他或许是想借此将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签，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让她在这学校的最后一年受尽了排挤。

　　现在他一说，宁初也想起来了。

　　“学校的人因此都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那个时候我在准备艺考，几天后才听见了这个传闻，但解释似乎也没用了，所以我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那一天……”

　　她的话说着顿了一下，“你和楚惜一同上了你们大学的校园网首页，他们才知道，那才是你真的女朋友。”

　　然后，她就被定义成了骗子。

　　后面这句话宁初没有告诉霍廷，但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那时，老板也将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了。

　　两碗牛肉面，烫的刚好的鲜牛肉纹路清晰，葱花和香菜漂浮在浓厚的汤底上，香味扑鼻而来。

　　宁初将桌上的筷子递给霍廷，“尝尝。”

　　霍廷接过筷子，却是没动。

　　“后来呢？”他问她。

　　“后来我就毕业了呀。”宁初低头吃了一口牛肉，“嗯，味道还是一样。”

　　她没有说，霍廷也没有再问，只低头吃了一口面。

　　——面有些坨了，牛肉也有些咬不动，汤里更是浓重的味精味。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将那碗面吃得干净。

　　宁初吃了几口却是吃不下了。

　　不是因为这些年胃口被养刁，而是她突然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喉咙间便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都咽不下。

　　再看旁边一言不发的霍廷，她知道这样的食物对他来说是难以下口的，但他此时却吃的很快。

　　他仿佛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他们是一样的。

　　可是……真的能一样吗？

　　吃完后，霍廷又问她，“要进去看看么？”

　　宁初摇摇头，“我们该去机场了吧？”

　　“还有时间，可以……”

　　“我想先回去换身衣服。”

　　“好。”

　　霍廷很快站了起来，走到摊位前结账。

　　——红色的钞票递出去，不需要摊主找零。

　　然后，他转头看向她，“我把车开过来？”

　　宁初点头，“好。”

　　……

　　宁初换了一身黑色的裙子。

　　霍廷也将里面的浅色衬衣换下。

　　宁初想，他或许是知道她的想法的。

　　但他们谁也没有点破，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第715章 有没有难过

　　姜城到海城，差不多三个小时的飞机。

　　宁初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坐这一趟飞机的场景。

　　她和陪伴她的顾野，又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那被她抱在怀中，盛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的人。

　　虽然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天。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火葬场的人还跟她说，一般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做火化。

　　但她还是坚持。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他带到海城。

　　想到这些，宁初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那放置在膝盖上的手也慢慢收紧。

　　霍廷在旁边看着，低声问了一声，“冷吗？”

　　他的声音算是将宁初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她转头看了看他后，摇头。

　　虽然她这样回答了，但他还是叫空姐拿了毛毯。

　　“睡一下吧，到了叫你。”他说道。

　　宁初没有回答他的话，任由他帮自己将毛毯盖上后，她也只扭头看着窗外。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海城。

　　那时，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了。

　　宁初在机场附近买了两束花。

　　白色的小雏菊。

　　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整个过程，霍廷都没有说话。

　　四季如春的城市，这个时候姜城还是大雪纷飞，这里的晚风却已经和熙而温暖。

　　下了车后，宁初便自己走在了前面。

　　霍廷跟在她身后。

　　很快的，他看见了虞寒和虞词的墓碑。

　　还有一块……无名碑。

　　尽管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此时真的看见这块墓碑，他还是觉得心头猛地收紧！

　　他的嘴唇立即抿紧了，挺直了腰板也没再往前走一步。

　　宁初也没有看他，先将花束放在虞寒的面前后，她徒手将墓碑上的灰尘和野草拔掉。

　　然后，她又到了虞词的墓碑前。

　　她没有给他买花。

　　因为她知道，虞词还活着。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将虞词的墓碑清理了一番，抬手将照片上的污渍一点点擦干净。

　　然后，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最后那块墓碑上。

　　——没有照片，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死亡时间。

　　不管来多少次，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每次看见这块墓碑时，她都会觉得心口上的那道伤疤又往里刺深几分。

　　M国之前，她可以重新接受霍廷，不是因为她忘记了过去的事。

　　事实上，恰好相反。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

　　只是选择将那些伤口掩埋，但现在她才发现，掩埋并不代表痊愈。

　　而现在虽然还是痛，但至少……她能面对了。

　　闭了闭眼睛后，她转头看向旁边同样沉默了一路的人，“你知道这里的人……是谁吗？”

　　霍廷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知道。”

　　宁初点点头，“对，是我们的孩子。”

　　她的这句话一出，霍廷只觉得好像有人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开了一枪。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也知道，“他”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是自己。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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