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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划过眼角,有熟悉的怀抱拥来,沈云夭恍惚睁眼,就见玄迟温柔替她擦泪,眼里是从前的认真担忧。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当年我竭尽全力,踏遍了四海八荒才找到心蕊救醒你,我感激她让我重新能拥抱你。” “失去灵根,她现在只是个凡人,最多只能活个十来年,你我修仙千年寿命,就让一让她,好吗?” 沈云夭止住泪,抓住男人温柔的手,脑海却浮现他用这双手,小心翼翼抱着花心蕊的模样。 压下眼酸,她忍不住问:“你对她,真的只有感激吗?” “当然。” 男人回答毫不犹豫。 沈云夭有些怔愣,此时此刻,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倒影,就好像他满心满眼真的只有她一样。 玄迟将她耳边凌乱的青丝别到耳后:“如今你身体恢复的慢,不如我们灵修助你,反正我们马上要结为夫妻了。” 亲昵间,他们真的好像回到了从前,浓情蜜意。 玄迟抵住她的额头导入灵识,就在他要吻下来的时候—— ‘哗啦’,门口忽得传来脆响。 沈云夭一抬头,就看到花心蕊站在殿门口,流泪满面,一脸心碎。 第2章 玄迟瞥见花心蕊,忽得收回灵识紧张站起身。 灵修被打断,灵力反噬,沈云夭倒在床边,气血翻涌。 而花心蕊却哭着转身就跑。 “心蕊!” 玄迟要追出去,沈云夭忍痛勉强抓住他的衣角:“……能不能别走?我现在很需要你,蓬莱很安全,她不会有事。” 她从未如此哀求过他。 可男人却蹙眉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温柔如刺:“别闹,心蕊身体不好,外头风太大,她会生病,很难受。” 刹那,沈云夭差点压不住喉间血腥。 她也很难受啊,她才被取了心头血,他亲手取的…… 玄迟还是走了。 沈云夭垂下发凉的指尖,在男人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忽得呕出一口血。 屋外的风瑟瑟灌进来,吹在心间竟那般痛苦。 整整一晚,玄迟没再回来,那扇被推开的门也再没和合上过。 …… 翌日清晨。 沈云夭面色苍白走出偏殿,意外在门口遇见了乌冥。 苏醒三个月,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找她。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乌冥先是一愣,而后蹙眉:“师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虚弱,玄迟昨晚不是来给你疗伤了吗?” “你该不会私自偷偷修炼了吧?你经脉没修复好何必急于求成,万一不小心毁了你体内的灵根怎么办。” 似是而非的关心,叫沈云夭听得别扭异常。 “你有话就直说吧。” 心里那点心思被看穿,乌冥不敢直视沈云夭的眼睛。 犹豫了一会,就说:“心蕊虽为凡人却生有灵根,原本可以踏上仙途,但被抽了灵根给你,她从未有过怨言,只说能救人她就很开心。” “我们当初因为你濒死,个个自责到差点走火入魔,是心蕊的陪伴才让我们稳住的道心。” 他说的认真,沈云夭没打断,心却一点点冷下来。 乌冥不曾察觉,越说越心疼:“而且,就算心蕊被逼打扮成你的模样,学习你说话,学习你的习惯,她也没有怨言……” “乌冥!” 沈云夭再听不下去,忍着堪堪问:“所以你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替代了我十年的花心蕊有多不容易?” 乌冥沉默了一瞬,半天才吞吞吐吐开口。 “师姐,心蕊喜欢玄迟,她为你差点没了命,你能不能把玄迟让给她做夫君,反正她活不了多久,等——” “够了!” “师姐,算我求你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 心头痛意蔓延,充斥五脏六腑,沈云夭紧紧攥拳,眼眶通红。 这是她曾经无数次舍命护着的小师弟啊…… 这番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乌冥黑脸离开。 沈云夭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本能去找玄迟。 可走到玄迟的房门口,刚要推门,却从门缝中见到—— 花心蕊哭着贴着玄迟的胸膛:“我知道你喜欢云夭仙子,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要我的灵根,我给了,你要我做替身,我一做就是十年……” “为了你,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难道……这些就没有换来你对我的半点爱意吗? 沈云夭僵住,她秉着呼吸,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个曾说此生只爱她一个的男人。 却听他说—— “有。” 第3章 仅一字,击碎了沈云夭所有的骄傲。 手心掐的生疼,她再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离开。 每走一步,从前的一帧就狠狠甩过—— “阿夭,我玄迟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毕生所念,就是娶你为妻,恩爱白首!” “你护蓬莱,我护你。” “我不在意什么尊者大能之名,我也不在意能不能飞升成仙,我只知道,你所愿皆我所愿……” 曾经的爱,成了遍布荆棘的牢笼,每回忆一分都疼得鲜血淋漓。 沈云夭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玄迟与她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玄迟当年给她种下的云夭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云夭灵花是玄迟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花心蕊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云夭仙子都醒来了,她和玄迟自小有婚约,玄迟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 “花心蕊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云夭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越听,沈云夭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 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云夭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玄迟来偏殿时,沈云夭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云夭花。 目及枯花,玄迟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沈云夭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玄迟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玄迟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云夭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沈云夭却反而更慌。 玄迟明知道她jsg有多喜欢云夭花,却为了花心蕊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花心蕊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花心蕊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花心蕊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沈云夭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花心蕊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玄迟,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沈云夭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花心蕊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沈云夭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花心蕊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花心蕊,撂下狠话:“我这就带心蕊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沈云夭和玄迟。 沈云夭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玄迟回头,忽得叹息:“阿夭,她真的很可怜。” 沈云夭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玄迟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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