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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各项指标都没多大变化，王医生将顾桑叫了出去，“你见到何医生了吗？”

顾桑垂下眼眸，她沉默片刻才又问，“除了何医生，还有没有其他的医生？”

“有，只是何医生是权威专家，成功率肯定更高。”

王医生的话在顾桑脑子里回响着，她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捏了下，然后拿出手机，给谢浔拨了个电话。

谢浔接的很快，顾桑听见自己有些疲惫的嗓音：“谢浔，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帮我联系到何医生？”

“我可能需要和他再好好谈一次。”

谢浔顿了下才开口，“我正在来医院的路上，过来说。”

第153章 可

顾桑等谢浔过来的时间里，看见王医生带着两个实习医生飞快的往楼下去。

她心里猜测，多半是何成过来了。

昨天看王医生的朋友圈，除了分享跟何成的合照以外，还转发了不少医院公众号的报道。

权威专家在哪里都受欢迎，尤其神经内科和脑科有些手术也有关系，所以王医生对何成也是慕名已久。

王医生都走到电梯了，但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倒回来几步，低声和顾桑说道，“研讨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何医生现在应该在下面休息，如果你想碰碰运气可以去试试。”

顾桑一愣，她抬眼看向王医生，却见王医生已经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急匆匆地离开。

顾桑缓了下才明白过来王医生的意思，她站起身，下意识的看了眼病房里的外公。

外公的情况不能再拖，而且，顾桑自己也知道，外公也不会愿意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

他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顾桑垂目，在心里下了决定，然后抬腿朝着王医生说的那个会议室过去。

二楼的会议室里，何成原本正在和一个医生探讨病例，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工作被人打断，何成的面容很严肃，他原本想要挂断电话，然而在看清上面的来电人以后，还是耐着性子接了。

只是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何成的脸色越来越冷峻，最后他忍不住呵斥道：“谢金琳，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这些！”

谢金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何成，咱们好歹有过交情，帮个小忙而已，而且人家也是救人心切，你又何必这么死板？”

“不管你的朋友是谁，我都不会帮，这是我的原则！没别的事我挂了。”何成冷声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正好，门口突然有个医生喊了声，“何医生。”

他抬起眼，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什么事？”

过来的是一个实习医生，她说，“外面有病人的家属找你，说是想请您去看一下病人的情况。”

何成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严苛，但也医者仁心，所以很多人将他奉为医者楷模。

“可以，让家属进来吧。”

他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女人平稳的声线：“何医生。”

何成抬头，就看见顾桑站在门口。

他眉心一皱，随即语气并不是很好的说道：“怎么又是你？”

顾桑睫毛轻垂，她呼吸之间才慢慢开口，“何医生，我想为我早上的态度向您道歉，也真心的恳求您，能够上去亲自看看我外公的情况。”

“我看过您之前的几台手术，比我外公情况糟糕的也有，我请求您可以去看看看人家。”

她态度放的极低，何成眉心慢慢拧起。

王医生确实和他说过关于顾桑外公的情况，可何穗也和他说过，顾桑心思多，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缠着盛渊，想利用盛家飞上枝头变凤凰。

见他不说话，顾桑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情绪，只是她睫毛垂落着，那些情绪都被很好的遮挡住。

“盛总，李主任就在里面。”顾桑迟疑之间，陡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外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会议室里的某个医生却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哟我忘了，今天约了凌华集团的人谈之前的一个公益检查项目的合作。”

凌华最近在忙一个招标，所以在树立社会形象。

李医生说完就要出去，然而门口的盛渊却已经进来。

他目光在顾桑身上扫了一眼，随后就看向何成，嗓音低低的喊了声：“舅舅。”

何成点头，脸上的不悦稍微收敛了一点，“你昨天和我说的那个公益活动，是想和市一院一起？”

盛渊点头：“已经在走流程了。”

李主任反应过来，问道，“原来盛总是何医生的外甥？”

何成脸上的表情很威严，“公益体检不是小事，基数也很大，你们辛苦了。”

李主任笑着摆手。

眼看话题就要这样被岔开，即使顾桑没想到盛渊会突然出现在医院，现在也顾不得他。

她又一次出声，“何医生，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吗？”

何成看着她，因为常年板着脸，所以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他看了下时间，“抱歉，研讨会还有五分钟开始，我想我没有时间。”

“以及，与其你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多去陪陪你的外公，而且你外公的年纪已经大了，没必要非得占用这份医疗资源！”

他因为刚刚谢金琳的电话，心情很不好，所以难免有些迁怒到顾桑身上。

想到谢金琳的话，何成就难免生气，黑着脸直接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因为何成刚刚的发火，所以会议室现在非常安静。

顾桑难堪的站在原地，

旁边还有盛渊。

李主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温声问盛渊：“要不咱们去办公室谈？”

“可以。”盛渊语气淡淡。

李主任又看向顾桑，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位家属，请您先回去可以吗，我们这边马上要开会。”

会议室里的医生也陆陆续续进来。

顾桑咬咬唇，抬腿就要出去，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恍惚。

她转身要出去，路过盛渊身旁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没什么语气的说了句，“我提醒过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顾桑脚步微顿，她侧目看了盛渊一眼，后者脸上神情很淡。

顾桑出了会议室，身上的力气似乎都没了，她拐过墙角缓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给谢浔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才接通，顾桑捏着眉心开口：“谢浔，何医生这边你还能联系到吗？”

顾桑现在心里自己都拿不准，她觉得好像是自己搞砸了似的。

谢浔那边顿了片刻，然后才开口，“抱歉，我会再想其它办法。”

他也是刚刚才接到电话，何成拒绝帮忙。

顾桑心里撑着的那口气突然松了，她伸手在自己脑袋上锤了两下，语气自责又茫然：“谢浔，怎么办啊，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搞砸？”

第154章 三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脸上没有血色，手机的通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

何成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响，反反复复的，一会又出现外公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模样。

顾桑的喉咙都想像是被人掐紧了似的，就连吐出一口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脸上冰冰凉凉，顾桑有些麻木的伸手碰了下，摸到些许水迹。

她在哭吗？

顾桑看着湿润的指尖出神。

盛渊说的没错，她确实太看得起自己，才会以为就凭她，就可以情动何成，就可以让外公好起来。

怎么可能啊。

顾桑肩膀耷拉下去，耳边的长发垂落，挡住她的视线还有表情。

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清冷气息在混乱的消毒水味中，钻进顾桑的鼻尖。

她身体一顿，听见盛渊冷沉的嗓音：“想给你外公做手术？”

盛渊的话没有丝毫语气，顾桑却缓缓抬起头，她看着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掉下去的泪珠。

她抬眸看向盛渊，后者神情冷淡，乌沉的眸子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吗？”

顾桑好一会，茫然的大脑才慢慢转动起来，她哑着嗓子问盛渊，“你的条件？”

她就那样看着盛渊，漂亮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生动，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无波无痕。

盛渊眼眸微眯，随即漫不经心说道：“这是你自己考虑的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帮你？”

顾桑脸色原本就已经发白，听到盛渊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仍旧看着盛渊。

盛渊眉梢微动，盯着她打量片刻，随即伸手捏住顾桑的下巴。

他语气很淡：“我不是慈善家，顾桑。”

他指尖皮肤温柔，捏着顾桑下巴的手也微微用力。

顾桑顺着他的力气不得不仰起脸，她明白了盛渊的意思。

他会帮她。

前提是她得让他满意，让他愿意帮她。

盛渊离开以后，顾桑一个人在走廊又待了很久，才回到病房去看外公。

正好看到护士来给外公翻身，老人像个木偶似的，被几个护士一起推来推去。

他现在说话很含糊，顾桑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嗯嗯啊啊的声音。

听得心酸。

也不忍再看。

直到几个护士从病房里出去以后，顾桑才整理好心情再进病房。

哪怕这段时间她在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可每次亲眼看到外公这模样以后，那些搭建好的心理防线，都会忍不住再一次坍塌。

顾桑给外公按摩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指甲长长了，只能拿指甲刀给外公修剪指甲。

她看着外公的手，那双曾经抱过她、给她梳过头发、教她写字的手，如今干枯僵硬的如同一截枯枝。

顾桑给外公剪着指甲，视线却突然模糊起来。

何成的训斥，盛渊的羞辱，她都能忍住。

可是看着外公这已经瘦的皮包骨，上面却还打着点滴的手，顾桑却再绷不住心里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偏偏是她呢？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外公的手背上，老人家似乎有感应，看着顾桑，努力的说道：“渺……渺。”

他说完还想抬手去替顾桑擦眼泪，只是却怎么也抬不动。

最后只能不停的重复着顾桑的名字。

顾桑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可她现在却真的没办法再稳住心里那股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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