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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看得有些心疼：“姑姑，以后可得多吃点。”

　　盛娴这一病之后越发不爱笑，却仍旧扯了下嘴角，难得的温柔和善：“好。”

　　不远处宫人络绎不绝的来往，盛娴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又有人得了赏，她并不想理会，可却不得不了解一下。

　　她毕竟还要在宫里生活五年。

　　“最近宫里有什么动静？”

　　秀秀为难地看她一眼，盛娴一看这反应就明白了了，大约是有人得了文夙的青眼。

　　这是早晚的事儿，盛娴并不意外，她扶着栏杆坐下来，整个人都沐浴在了初冬灿烂的阳光里。

　　“无妨，说吧。”

　　秀秀这才开口：“最近这几天，悦妃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做点心来给皇上吃，今天早上的一份酥饼听说很得皇上喜欢，立刻就赏了东西，蔡公公刚开了皇上的私库将东西找出来，正往昭阳殿送。”

　　盛娴无意识地搓着指腹：“还有吗？后宫只有她得了赏？”

　　“前天良嫔娘娘生辰，皇上也赏了东西，还在那边过了夜。”

　　盛娴手陡然一僵，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是了，文夙说还不会宠幸萧宝宝，可没说不会宠幸旁人，皇帝嘛，迟早的。

　　“还有两位娘娘呢？”

　　“都和皇上吃过饭，倒是没留宿。”

　　没留宿大约是为了给萧宝宝面子，都吃过饭是想雨露均沾，倒是很周全。

　　盛娴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忽而想起来很多年前文夙曾和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只是时间隔得太久，有些像是做梦。

　　也或许真的是做梦吧，即便不是，也和现在的她没什么关系，就像她眼前的这双手，曾经柔弱无骨，细腻如玉的纤纤素手，经过一年牢狱之灾，三年宫规磋磨，已经长满老茧，丑得不忍直视。

　　鲜明地区分开了贵女盛氏和宫婢盛娴。

　　她指尖不自觉蜷缩了起来，有些空茫地想，这样的手如果出了宫，应该足够养活她那一家人吧。

　　也挺好的。

　　身上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盛娴一颤，骤然抬头，入眼的是文夙冷漠的脸。

　　“大好了？”

　　盛娴连忙起身行礼，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可她看了又看，却抬不起手来去握。

　　文夙之前的话仍旧针一样扎在她心口。

　　可文夙对上她素来不体贴，见她迟迟不动弹，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自顾自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后背抵上了柱子，面前人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物件。

　　“清减了许多。”

　　盛娴垂下眼睛不想开口。

　　文夙却十分刻薄：“病了一场，哑巴了？”

　　盛娴这才不得不说话：“……不曾。”

　　“那就好……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

　　盛娴心里窜起一股火来，她冷冷直视过去：“奴婢不过是失足，不知道该得到什么教训。”

　　“嘴硬？”文夙脸色发青，“看来你是想让朕亲自出手教训你。”

　　盛娴抿了下嘴唇，眼底倔强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上一次文夙这么说的时候，远在滇南的盛家人饿了足有三天。

　　她垂下头：“奴婢不敢。”

　　“最好是。”

　　文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甩袖就走，头都没回一下。

　　盛娴静立许久，还是压下所有情绪跟了上去，她既然病好了，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销假回去伺候的。

　　蔡添喜一见她回来，善意地笑起来，只是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盛娴姑娘大好了？”

　　盛娴微微弯腰算是见礼，只是被蔡添喜避开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人，对方不敢拿乔。

　　“姑娘不在，咱家这身老骨头，可是要撑不住了。”

　　“公公说笑了，这乾元宫没有您老才是要撑不住呢。”

　　两人互相吹捧两句，看似热络，可盛娴却隐隐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文夙已经进了殿，她也不好再耽搁。

　　她对蔡添喜点点头，算是道别，进殿后却连文夙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明明是他发作在先，现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盛娴甩甩头，将复杂晦涩的情绪压下，转身要去茶室泡茶，可一抬眼就瞧见一个眼熟的宫女端着茶盏迎面走过来。

　　仿佛是不久前说她闲话被她掌了嘴的宫女香穗。

　　她也没太在意，抬手去接：“给我吧。”

　　香穗却一侧身避开了，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大病初愈，正该歇着，伺候人的活怎么能让你来呢？”

　　话说的好听，可这幅样子却是实打实的挑衅。

　　盛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病了半个月，就有人盯上了她这个掌事宫女的位置。

　　不，不是她自己盯上的，而是有人把她提上了这个位置……怪不得刚才蔡添喜的态度那么奇怪。

　　可皇帝身边的人，蔡添喜不可能自作主张。

　　她扭头看向文夙，对方也正看着她，却是仍旧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幅态度，果然是和他有关。

　　盛娴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忽的锋利起来，想看我的热闹是吧？

　　给你看！

　　她抬手抵着托盘狠狠一推，香穗没能站稳，踉跄倒地，热烫的茶水全都倾倒在了她身上，一声惊叫瞬间撕破天空。

　　盛娴面无表情：“御前失仪，这就是内侍省教出来的奴婢？”

　　香穗愤愤看过来：“明明是你推我的！”

　　“我推你，你就可以大喊大叫了？什么时候姑姑教导宫女，允许你们喊了？”

　　香穗没想到她这般不讲理，气的满脸通红，盛娴却蹲了下来，抬手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脸颊，眼神威严冷凝：“替我当了几天差，就真的以为能顶替我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却不是因为盛娴真的动手打了她，而是被掌嘴的记忆太惨痛，香穗的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再没能说出话来。

　　“下次要记得，确定能把我踩在脚底的时候再来嚣张，滚吧。”

　　香穗如蒙大赦，狼狈地爬起来跑了。

　　盛娴看都没看一眼，平静地收拾了碎裂的杯盏。

　　一声轻笑却自头顶响起来：“你还是这副性子，朕真是很好奇，若有一天失势，你会怎么死。”

　　盛娴毫无波澜：“不劳皇上费心，无论如何，奴婢都会活到二十五岁，离开这里。”

第20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文夙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却不等旁人察觉便消失不见，他毫不在意似的嗤笑了一声：“那你就好好熬吧……”

　　他丢了手里的折子，居高临下地朝盛娴看过去，语气高高在上又满是轻佻：“过来。”

　　盛娴将碎瓷片全都捡进了托盘才起身走了过去，却不等靠近就被文夙一把拽了过去，跌坐在了他腿上。

　　外头还是青天白日，他却毫无顾忌地扯开盛娴的衣裳，目光在她已经消了痕迹的白嫩嫩的皮肤上一扫，随即猛地张嘴，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这一口带着惩罚的意味，盛娴闷哼一声，咬着牙死死忍着。

　　“现在才顺眼……”文夙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可笑声里却满是警告，“你刚才那副样子，以后别在朕面前露出来，不招人喜欢。”

　　盛娴闭上眼睛，只当没听见。

　　文夙却一抄她的腿弯，抱着她就往寝殿走。

　　他抱得不稳，盛娴不得不抓住了他的衣襟，却在下一瞬便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榻上，然后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这种事，一向是不能拒绝的，盛娴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秀秀的话——前天，文夙在良嫔那里过了夜。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手抵住了文夙的胸膛。

　　文夙一愣，打从进宫后，盛娴虽然还带着她一身傲骨，可在这种事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似的纵容，不管文夙在床榻上如何放肆，她从来没有过怨言。

　　可现在，她竟然推开了自己。

　　文夙脸色陡然阴鸷：“盛娴，你这是在拒绝朕吗？”

　　盛娴抓着衣领，摇着头缩到了床脚，她不是要拒绝文夙，只是一想到他身上可能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气息，她就生理性的反胃。

　　就算良嫔的味道已经洗干净了，可香穗的呢？贴身女官的用处，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更清楚的是，不管是在文夙心里，还是客官事实上，她都是没资格计较这件事，可是……至少沐浴过后再说。

　　她不求别的，至少给她个心理安慰。

　　“奴婢病了这许久，身上污秽，需要沐浴……”

　　文夙眯起眼睛，语气发凉：“是你需要沐浴，还是你觉得朕需要沐浴？”

　　盛娴被戳穿了心思，一时哑然。

　　理智上她很清楚，如果承认必定会激怒文夙，可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反驳。

　　她说不出话来，可就在她这短暂的沉默里，文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盛娴，朕给你脸了是吧？”

　　果然是发怒了，看过来的眼神凶悍犀利，像是要吃人。

　　盛娴逃避似的扭开了头，却不防备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硬生生拽了过去，文夙报复似的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下：“盛娴，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盛娴下意识摇头，可文夙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盛娴愣住，她知道文夙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宫婢，可两人现在的姿态，和文夙那双和齐王极其相似的眼睛，都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上的强暴。

　　那是她坠入深渊的起始，也是盛家颠覆的开端。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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