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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铁棍重重敲击在头部的声音。

第28章

那是一记沉重的闷响，沈念嘉有些恍惚，她看见的，是季祉岸沾满眼泪的面庞。

好像也有一些液体在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

季祉岸双眼瞪大：“不！”

沈念嘉缓慢的走向季祉岸：“别怕……我……”

她脚步是那么的虚浮，下一秒，她便跌落在地。

方林本来还在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警察！都不准动！”

季祉岸已经不记得他和沈念嘉是怎么从一片混乱中撤离的了。

在警察们进来把他们包围之后，他好像是听见了“这里有伤员”之后，慢半拍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救救……救救她……”

直到坐上救护车后，季祉岸才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沈念嘉，他心里还是猝不及防的感受到了颤动。

那是一种恐慌，一种即将失去掉什么的恐慌。

“别死啊，沈念嘉……”

所以，那天他被施维峰捅了一刀的时候，沈念嘉在外面守着，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心里五味杂陈，季祉岸轻轻握住了沈念嘉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沈念嘉，小宝还在等你回家……你一定要平安……”

好像只有在这样的生死一瞬之后，季祉岸才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和恨在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可言吧，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你自己也受伤了知不知道？”护士小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季祉岸还想解释：“她伤的比我重……”

但他喉咙一阵发紧，无法再说下去。那个护士小姐似乎理解了他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医生会尽力救她的。”

护士安慰完他之后，他就被强行按住，护士打开了救护车上的急救包给他包扎：“别动，你现在也需要上药包扎。”

说出来都觉得好笑，明明前段时间自己住院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进医院的人变成了沈念嘉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

来到医院后，沈念嘉马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季祉岸！”刚到医院的姜雪朝他匆匆赶来，她快步走向季祉岸，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怀。

季祉岸呆呆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姜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看来是沈念嘉还没有告诉他一些真实情况。

她眉头微蹙：“从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开始，沈念嘉就联系上我了，她应该是想保护你的安全。”

季祉岸怔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传来的痛意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那他是不是可以觉得，沈念嘉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只是这样的多思并没有持续太久。

“患者颅内出血，需要马上手术。病人家属请过来签一下字。”

季祉岸咬咬唇，他上一次被施维峰捅伤的时候后，是不是也做了手术来着？

他缓缓出声：“我是她的丈夫，我签。”

护士小姐眼神怜悯的扫了季祉岸一眼，收好手术同意单之后，像是不忍，补了一句：“别担心，手术室里为您妻子做手术的是我们医院杰出的脑科专家，我们都会尽全力救她的。”

那颗浮躁的心还是安稳的落了地，等护士小姐走了之后，季祉岸斜靠在墙上。

此时此刻，他才敢放松那么一点点。

他看着还在亮灯的手术室，他的眼神逐渐放空。

他自己当初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沈念嘉又是什么心情呢？

第29章

姜雪看着默不作声的季祉岸，她有些摸不透季祉岸现在在想什么。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季祉岸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站着能让我更早的看见她。”

姜雪的眼神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你先坐下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季祉岸愣了一下，随即慢慢坐下：“离婚协议这件事不是已经差不多了吗？”

姜雪勉强笑笑：“倒也不是这件事。”

紧接着，她就把那天在咖啡店里和沈念嘉说的事情，原封不动的都告诉了季祉岸。

季祉岸听着姜雪说出那些真相，眼睛一点点的瞪大。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和小宝差一点点就离幸福那么近了。

收拾的灯牌熄了，是手术结束了。

季祉岸和姜雪飞快的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手术很成功，只是脑内现在还有血块，可能会压迫神经，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后遗症，血块日后会自行消散，不要紧，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季祉岸长舒一口气。

沈念嘉没事就好。

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解决。

季祉岸跟着沈念嘉的担架一起进了病房，看着床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脆弱的。

他伸出手，缓缓抚上了沈念嘉的脸。

他缓缓喃喃：“我还是从来没有看懂过你。”

他以为沈念嘉对谁都是谦逊有礼，可是她没有收下姜雪递过来的离婚协议。

他以为沈念嘉是不会对任何人有牵绊的，可是抚养和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宝，她照样当好了母亲的角色。

他以前觉得沈念嘉不爱他，可是沈念嘉甘愿为他奔赴一场傻子都看的出来的陷阱。

他忍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落下，落在了床单上，匀成一团化不开的痕迹。

“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沈母来的很快，当她看见了病床上的沈念嘉时，她差点没有晕过去。

季祉岸赶紧过去扶住了她：“妈，你顺顺气。沈念嘉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的。”

沈母的手死死抓住季祉岸，她哭泣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我的念嘉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季祉岸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沈母。

他将绑架和沈念嘉去救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母，沈母听完只觉得心中燥火难消：“这个疯子！”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季祉岸：“祉岸你也去休息，你自己都受伤了……”

季祉岸愣住了：“妈，你不怪我吗？念嘉都是因为救了我所以才……”

沈母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这不是你的问题，沈念嘉选择这样做就是因为她看重你，觉得你对他来说是重要的。做错事情的是知法犯法的人，我会联系律师处理这件事的，你先和念嘉一起静养吧。”

季祉岸扯出一抹笑容：“好。”

他们没注意的是，床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第30章

沈母在病房里守着沈念嘉的这段时间，季祉岸出了病房外，叫住了姜雪：“姜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雪显先是愣住，看着季祉岸严肃的神情，她不自觉地绷紧了面部神经：“你说。”

季祉岸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只是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愤怒：“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保释期间，再次犯案，会是什么惩罚吗？”

姜雪愣了愣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里藏刀：“保释期间，再次犯案，情节严重者，数罪并罚。”

季祉岸直直的盯着她：“你会心软吗？”

姜雪摇了摇头：“为什么会心软？犯错的人，就是要受到惩罚才行。”

这一次，施维峰将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的惩罚，他逃不掉了。

……

拘留所内，施维峰已经不复以往精致靓丽的形象了，他颤抖着身子坐在一处小小的角落里，他焦虑的不停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和以前的明艳美人毫无关系。

“施维峰，有人探视！”

他有些迟钝的的缓缓转过头，看向拘留室外的光亮。

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看着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名字。

“这应该是我们俩的初次见面？施维峰先生你好，我是受害人季祉岸的代理律师，姜雪。”

姜雪的笑意浮于表面，她眼底只剩下冷意：“或许，曾经的我还要称呼你一句，姐夫？”

施维峰脸色一白：“你……你是姜婉的妹妹？怎么会这样……”

他思忖的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期待的看向姜雪：“看在我和你姐的份上，能不能让季祉岸出具谅解书啊……”

姜雪不愿再笑：“你是不是不太理解保释期间再次犯罪的处罚有多严重。”

姜雪冷冷盯着他，言语间的讽刺再也不加掩饰：“施维峰，你要数罪并罚，明白吗？”

姜雪粗略的估算过施维峰的刑期，虽不说把牢底坐穿，但也是足够让他悔恨终身了。

姜雪微微一笑：“这是认罪书，签下之后，就希望施先生以后在监狱好自为之了。”

姜雪起身，离开。

她无视掉了身后施维峰聒噪的哭嚎。

有一句话她还是没有告诉施维峰，但是写在认罪书里了，想必施维峰就是看见认罪书里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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