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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铁扇美文网 2024-08-01 13:36:50 31

  斯见微不由自主地和她坐成一样端正。

  他问:“有多少不懂的?我再给你讲一遍。”

  阮流苏瘪着嘴,用笔在自己卷子上划了好多记号,推给斯见微。

  即便委屈得要死,她还是十分客气地说:

  “我画圈的这些,谢谢。”

  斯见微看着卷子耸肩:“还挺多,一晚上你能行?”

  他的脾气和他讲话一样,特别让人讨厌。

  阮流苏这下生气到鼻尖也红了,她眼神里多了一丝坚毅,甚至急得微微嘟着嘴:

  “你讲就是了,我一定能算出来!”

  “你能算出来就能算出来,冲我撅着个嘴巴做什么?”斯见微忍下捏她脸的冲动,口干舌燥地讲了一晚上。

  虽然过程两个人都不怎么开心,阮流苏最后从书包里拿出一颗水蜜桃再次表达谢意。

  往后的加训时间里,阮流苏每次都会给他带点水果。

  斯见微吃好东西吃惯了,水果都是从果园专供,他一向看不上廉价货,没有果香,味道也不好。

  但每次看到阮流苏递过来水果时,泛红的脸,他还是陪她一起吃掉了。

  -

  阮流苏的性格是真的好,她永远对这个世界怀揣着绝对的善意。

  不恶意揣测别人,也不盲目同情恶人。

  快七年过去,阮流苏脸上的稚嫩褪去不少,也出现了为生活忧心的憔悴。

  斯见微知道,阮流苏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心头萌生出大片软意,斯见微伸手捏了捏阮流苏的脸颊,又将她抱在怀里,用掌心轻轻暖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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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顾策那儿问出来什么没?”

  斯见微没明说,但阮流苏知道,他指的是阮建明的事情。

  “他说只在我爸爸的实验室呆了不到三个月,和其他同门之间还没来得及建立起什么交情,就算能联系,他们也不愿再讨论当年的事。”

  按照时间推算,四年前的事硕士,或许已经变成行业内的前辈,就算知道真正的结果也不愿出来得罪人。

  斯见微也查过阮建明申请的项目,项目研究并没有终止,但完全加密,包括合作单位都是绝密。

  他实在不擅长说什么安慰人的温情话,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皱起眉头沉默。

  斯见微脾气硬,阮流苏明白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大限度的温柔了。

  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挺好的,你放心啦。”

  斯见微抿嘴,看了她半天,轻声说:

  “我昨天说的都是气话。”

  他一反常态地表现出歉意,然后推翻了自己之前一意孤行的安排:

  “其实自驾游也挺没劲的,你没兴趣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报团来玩,轻松点儿。”

  “以后?”阮流苏不清楚是多久以后。

  在她心里,合同结束,他们就会分开。

  她回国工作,斯见微还要留在欧洲继续打理斯家在海外的生意。

  他们不会有以后。

  就算现在一时半会儿分不开,一旦异地,也不可能长久。

  “嗯,以后。”斯见微应了声,安静地低头看阮流苏。

  明亮炽热的眸光里,他满眼都是她。

  阮流苏心跳漏了半拍,抱住斯见微的脖子亲吻他。

  他穿得少,嘴唇微凉,贴上她唇上的温热时,不自觉张开嘴。

26,喜欢喝酒吗?

  柔软的唇瓣相互反复碾磨,呼吸也碎成一段一段。

  变换过几次角度后,斯见微突然将阮流苏按进怀里,下巴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炙热急促,只觉得心脏都要冲出来。

  他缓了一会儿,又低头凑了上去。

  他们在几场轻轻浅浅的吻里结束冷战。

  -

  这周五,她又要去酒吧帮忙,毕业论文和答辩顺利完成,提前三个小时去去袁盈盈那里接了璨璨。

  到实验室隔壁的小休息室时,璨璨直接扑向正在做读书笔记的钟慈。

  小狗也会分辨善良的人,像斯见微那样动辄出言不逊说"狗东西"的人,璨璨才不会像现在这么殷勤。

  "哇,你们在看什么书?"

  阮流苏对这间理工科实验室旁边的小休息室很有好感。

  顾策讲封面展示给她看:

  "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很特别的一本。

  机械数据,电力参数,逻辑代码每一天都在他们新能源专业的工科生脑海里打转,但在钟慈和顾策这方小小的天地里,还有很多文学性性质的书,艺术类型的乐器。

  偶尔钟慈想放纵时,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用电吉他唱几首爆裂摇滚。

  现在阮流苏加入了他们,她每周会买点菜过来开小灶,钟慈和顾策体谅她,没有斯见微那样吹毛求疵,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会直接吃火锅。

  大家一起洗菜切菜,边吃边煮,还能聊很久。

  顾策斯文善良,研究做得好,酒也调得好喝。

  钟慈看起来温柔,实际内心很酷,她很喜欢摇滚。

  他们和斯见微没有任何关系,这里也没有任何斯见微的朋友,阮流苏待在这里才会觉得,原来她还可以有别的生活。

  这里是只属于阮流苏和她的朋友们。

  "我和师兄在说这段话。"

  钟慈将璨璨放到顾策怀里,璨璨摇了摇尾巴,安静地趴在顾策怀里瞪大了眼睛,好像也在期待顾策的读书感悟。

  【.....这肉身火化了,那思想,情感和心绪就没了吗?不,他们在别处,倘若人间的困苦从未消失,人间的消息从未减损,人间的爱怨从未放弃,他们就必定还在。】

  钟慈将这段话指给阮流苏看。

  他们一起听顾策讲:

  "大部分人看史铁生都是《我与地坛》,我最喜欢这本。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妈跑了,我爸外出务工,我跟着我爷爷一起生活,同村小孩儿欺负我,我就跟家里的一条小黄狗一起玩。

  后来我考上镇上的初中,到县里的重点高中,大二回家时,小黄狗已经变成老黄狗奄奄一息。它走的前两天,我刚好读到《病隙碎笔》里的这段话。"

  顾策语气平静,抹去所有细节,旨在叙述一件平平无奇毫无波澜的小事:

  "我经常会想,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安排,让我在小黄狗死之前看到这么一段话,然后平静地接受了它的死亡,我想它会换种形式陪伴我吧。"

  顾策说得阮流苏有点想哭,他好像在说谁,又好像没说什么。

  阮流苏突然觉得,或许温礼把顾策的微信推送给她,真的别有用意,这个师兄比她想象的还要善良。

  他到底知道什么?

  眼神对视间,顾策躲开阮流苏探究的目光,继续低头写字。

  阮流苏把钟慈手边的《病隙碎笔》拿来看。

  "开心一点。"

  钟慈写完读书笔记的最后一个字,拿来电吉他,弹唱了一首很老的民谣《stay here forever》,稍微缓和了一下沉重的气氛。

  三个人一起出发去酒吧兼职上班的时候,顾策去停车场取车,钟慈才偷偷告诉阮流苏:

  "他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导师毙掉了他三个博士选题了,你别介意。"

  研究型博士最快也要四年毕业,还是实验开展顺利的情况下。

  能读到顾策这个研究方向,算上专家导师级别,全球也不到两百人,如果持续被毙掉课题,他的实验也会被一直拖节奏。

  阮流苏有些同情,又好奇地问:

  "你们导师真的是传闻里那样?又刁钻又....贪财?"

  "不然呢?我该庆幸他不好女色。"钟慈耸耸肩:"他六年里,只收到了我和师兄两个学生,我们俩还都是被调剂坑的,我只读到硕士还好,不知道师兄以后要怎么办。"

  晚上下班的时候,顾策用酒瓶最后一点龙舌兰给钟慈和阮流苏调了两杯橙色的鸡尾酒。

  "这酒叫什么?很好看tຊ。"

  阮流苏用吸管搅了搅,底部红色一团红色边界缓缓升起。

  "sunrise,日出。"顾策微微笑着,声音轻又温柔。

  钟慈对酒了解的稍微多点:"那不是那款很出名的酒吧少女杀手,断片儿酒吗?"

  两个女生笑开,她们俩都知道顾策不可能对她们有什么坏心思。

  顾策也笑得比刚才更爽朗了:

  "只有一点tequila,其他的都是石榴汁和橙汁,怕你们俩谁真的断片儿了,我送人还得靠背。"

  -

  深夜的伦敦又下起了小雨。

  阮流苏坐在顾策的车上,手机一直亮着。

  斯见微发来位置共享,她不敢接。

  "你在哪。"斯见微发消息过来问。

  阮流苏过了几分钟才回他:

  “刚才洗澡没看到,我在家呢。”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顾策和钟慈把车停在别墅门口,看着阮流苏牵着狗走进家门,客厅的灯亮了,两个人才驱车离开。

  阮流苏酒量不好,只喝了一点龙舌兰就有些上头。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斯见微电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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