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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眼睛很红,像是哭过很久。 萧知宁不免问道:“你这是?” 青宜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声音染上几分哽咽:“奴婢只是想到了公主……” 她只是想到了公主,死后连归处都没有。 天上的雪簌簌落下,让萧知宁的神情也带上了几分冰冷。 他在青宜开口的一瞬间,又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脸。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毕竟,他萧知宁并不欠云卿沐什么。 只是话虽这么说,他心底却是一阵淤堵。 青宜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萧知宁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悲伤,不想沾染上这些纷纷伤情,转身就要大步流星离去。 身后青宜喊住了他:“公主自成婚起,她的笑越来越少。” 萧知宁脚步不停。 青宜继续高声道:“凛冬到来,公主病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整宿都睡不着,那个时候,大人您也没有陪在公主身边……” 萧知宁身上的狐裘落满了雪,地上的脚印却还在增加。 见他如此冰冷无情,青宜轻声道: “奴婢真替公主的仰慕觉得不值……” 顿时,萧知宁顿住了脚步,转身皱眉看她:“你说什么?” 第14章 青宜微愣,想起了眼前的人终归是帝师,声音变得微不可闻起来:“青宜没有说什么。” 萧知宁心底一沉,面色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我已听到——公主仰慕我?” 他冷眼,真是稀奇事。 可随即,他想,云卿沐大约也是如同京中那些女子一般,要么,看中了他的皮囊,要么,看中了他的家世。 陛下不就是因此,而将九公主指给自己的吗? 他又想起了二人指婚的那道圣旨,那上面夸奖他和云卿沐的词,都是那么刺眼。 什么素善通达,什么年少有为,都不过是擢人为驸马的借口罢了。 他就不信,皇帝在背后还能那么夸他和云卿沐。 回过神,萧知宁转眸看去,青宜还白着脸站在原地。 “你出言冒犯,我不追责你,但我望你,不要再哭哭啼啼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对他而言,有些不成体统。 青宜心一沉,面如土色:“谢大人宽宏。” 话落,她行礼转身离去,与四遭的雪景化为一色。 萧知宁转身,看着帝师府的景色依旧,下人还是有秩的扫着雪廊。 心里却像空了一块。 绛云院前,挂满白幡。6 只让人觉得清冷无比,偶尔有几个下人路过,是为了清出院子的东西。 南楚律法——公主死后,若是未有子嗣,嫁妆尽数归于宫廷。 云卿沐带来的嫁妆里,却不像其他公主一样,有一千马匹,数辆车轿。 唯有一些布帛、钱两、首饰、脂粉。 下人打开地面上的木盒们,一一呈现给萧知宁过目。 “大人,都在这了。” 若无主人吩咐,下人谁敢随意清理公主的东西? 萧知宁神情清冷,翻看着手中的定帖:“今日先整理这些……” 闻言,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大人,公主生前还画了一些丹青,您看……要不要烧了?” 总不至于连画都要还给皇室…… 萧知宁沉默了片刻,抬了抬下巴,示意下人将画轴放原处。 下人拱手,将东西放下。 房内空旷,冬日的风格外的冷冽,吹得屋内幔纱飘拂,像是有人站在纱雾后走动。 萧知宁在案前坐下,将丹青上的绳子松开,红绳落案。 画展开了,现出一副山水图。 不是画的他…… 萧知宁皱眉,本能的想合上,脑中却闪过了什么,他看向题在一旁的字。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 后面那句“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却没有写上,萧知宁愣住了。 若是换了旁人,绝对看不懂这样隐蔽的话…… 可他是谁,南楚的帝师,怎会看不懂这词上明晃晃的爱? 脑子里翁的响了一声,他垂下眼,藏匿自己的心神。 只坐了片刻,他又将起身去拿房间内其他的画卷,尽数摊开看。 这回,云卿沐画的都是萧知宁了。 四周霎时一片静谧和压抑,让人觉得连空气都狭小了起来。 云卿沐生前未曾住过多久桂宫柏寝,她倒是没有发现,萧知宁给她的院子,是整个帝师府最不宽敞的。 萧知宁此时竟然心生起一股诡异的庆幸……还好她不知道,不然,她该难过了。 想起那双总是含着悲伤的眸子,他心像是被猛然一下攥紧。 深夜,帝师府。 萧知宁因今日之事,早早走回房内歇息。 屋内依旧染着炭火,生着暖意。 “吱——” 房门推动,下人却进来道:“大人,公主中毒而亡之事,京都府门开始着手调查了!” 第15章 萧知宁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调查清楚公主被何人投毒,对他来讲——是件好事。 既可以为他也解疑,也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毕竟,京中近日不知为何起了谣言,说是他萧知宁因不喜公主,便荒唐定言是他下毒给云卿沐。 下一瞬,下人慌道:“哎呀,大人,他们将谢姑娘带走了啊!” 萧知宁攥紧了手,眼神一沉。 “他们以什么罪名抓的人?可有说何时放人?谢家怎么说?” 一连三问出口。 任谁都看出了他的急。 下人擦汗,立马回禀信息:“京都府门抓人,理由是,从前与公主有恩怨的,少而又少,算起来,只有谢姑娘一人……” 谁不知道,谢姑娘曾经还被公主逼得自尽的事? 按照寻常道理来说,若是谢雪枝心存怨怼,给人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众人眼中,谢姑娘驰骋沙场,就像是荒漠里的一只荆棘玫瑰一样明艳。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如此明枪暗算之事? “至于放人,京都府门说,要查清了才能放。” “谢家很着急呢,据说连忙遣了女眷入宫去谢皇后处,求皇后帮忙。” 一切脱离的萧知宁的掌控了。 可他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垂眸思索片刻,他让下人退下,唤来暗探:“夜已!” 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的从暗处走出,拱手跪下:“大人,属下在。” 萧知宁食指敲了敲桌面,神情难测:“你去搜寻一番,找出能证明雪枝清白的证据。” “另外也去查查,是谁散播谣言,说本官下毒给公主的。” 世人以讹传讹便也罢了,若是无知者听了,没准觉着他萧知宁心存不轨之心,要谋逆造反! 虽然,他动过这个心思。 但却从未实践过。 夜色酝酿,京城的雪还在飘,也不知何时才能迎来春日。 萧知宁听着暗探查来的消息,竟然觉得有些冷了。 他就说,京都府门怎敢动谢雪枝。 原是背后有人命令。 皇帝让人放的谣言,抓的谢雪枝。 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打压谢家、又可以让他这个位极人臣的帝师染上风言风语,受天下读书人不齿。 见萧知宁陷入沉思,暗探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说。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大人,属下还查到了其他的东西。” “谢姑娘,上吊自尽,不是被公主逼迫的。” 那一日归宁日,皇宫门口,有小宫人偷懒,躲在石狮子后偷偷睡觉。 将谢雪枝逼问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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