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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望着她，眼底盛满了认真。

“在你面前，我不是陛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楚衾凰怔住。

她有些分不清他话语里的意思，分不清他的感情。

沉默许久过后，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楚衾凰抽回了手，站起身来。

“走吧，带我去见奶奶和漫儿。”

萧寺谌跟着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第26章

萧寺谌一路带她出了公主府。

坐在马车里。

楚衾凰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街上如今繁荣昌盛，不见丝毫多年前的亡国败糜之相。

远在扬州城时，她曾想过如今的盛京该是怎样，现下看来，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的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可很快，在注意到马车行驶的方向时，她的笑意渐渐收敛，转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条路，分明是前往诏狱的路！

楚衾凰转身瞳仁不可置信地瞪大：“萧寺谌！你疯了吗？你就这么对奶奶？若是没有她救你，你早就死在扬州的竹林了，你竟然将她关入诏狱？”

萧寺谌愣了一瞬。

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厌恶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同样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眸色尽是失意：“公主，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楚衾凰被他这神色看得一愣，心莫名往下沉。

而此刻的马车已经抵达诏狱大门口。

但马车未停，直接往前赶去。

眼看诏狱大门越tຊ来越远。

楚衾凰心下这才明白过来，显然是自己误会了萧寺谌。

她一时哑然。

萧寺谌就这么静静望着她，轻叹口气：“或许我在你心里的确不算是什么好人，可知恩图报四个字乃为人基准，我尚不至于无情到那个地步。”

楚衾凰动了动嘴的，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马车朝着无人的郊区驶去。

然而山路坎坷，一次疾驰，马车轮轧上了石子，马车内当即颠簸。

楚衾凰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栽去。

被萧寺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公主，受惊了。”

萧寺谌紧张且担心的语气在她耳侧响起。

楚衾凰耳侧发热，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些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画面，她记起以往夜晚萧寺谌用力狠了时，他也是用这种声音在她耳边说：“公主，抱歉。”

不该有的旖旎思绪很快被楚衾凰强行打住，她往侧边退开，跟萧寺谌拉开距离。

“多谢陛下，还有，陛下真的不必喊我公主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强调这件事了。

萧寺谌别有深意紧紧盯着她许久，到底还是松了口：“好，你不喜欢，我日后不喊了就是了。”

楚衾凰正要松一口气。

却听萧寺谌又道：“但是，我也有同样的条件。”

“什么？”楚衾凰没明白。

萧寺谌轻轻勾起唇角：“你也不准喊我陛下，日后你喊我名字，我也喊你衾凰，如何？”

“……”

楚衾凰一时说不上话了。

她是真不知道萧寺谌何时变得这般会讨价还价了。

然而如今的萧寺谌身份本就不同以往，楚衾凰终究还是没有轻易答应。

这个话题再度被她忽略而过。

马车在行驶过一段时间后，随着前方车夫的‘吁’声，很快停了下来。

“陛下，到了。”

萧寺谌替她掀开帘子。

楚衾凰迫不及待下了马车，在看见华丽的庄子时，她神色一怔。

只见大牌匾上赫然写着：衾然别庄。

这是，她曾经无意中向萧寺谌提过的名字。

萧寺谌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你想要的避暑山庄，我建给你了，喜欢吗？”

第27章

楚衾凰的思绪不觉飘远了去。

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她险些都要记不起来自己是为何说出这个事的了。

只记得自己当时刚嫁给萧寺谌不久，新婚不到三月的样子，天气热得发昏，她嫌公主府热，想去皇家避暑山庄。

可惜出嫁过后，没有父皇的允许，她不能再随意进出皇家别苑。

而恰好那段时间的避暑山庄被父皇的妃子占用着，她去不成，回去后就将所有的怒火迁至萧寺谌身上，她指责他除了一身武艺毫无用处，如今连处避暑山庄都不得去。

她骂着骂着又委屈起来。

——“自从嫁给你后，我想跟父皇提任何条件都要思虑再三，如今我想要处避暑山庄都不敢提，生怕父皇多想。”

当时的萧寺谌眸色一暗，问她：“如果臣能给你建呢？”

这话虽然极大可能不做数，可对当时的楚衾凰来说还是极大消除了怒气。

她抽噎着，思考许久过后开了口说：“那我要一处只能我一个人做主的避暑山庄，名字就叫衾然别庄，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的。”

后来的萧寺谌是何反应楚衾凰已经记不起来了。

可此刻，当这个别庄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里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她从未想过，就连自己都要忘了的随口一提，会被萧寺谌真的实现了。

或许是看出了楚衾凰神色间的不自在。

萧寺谌也并未再多坚持要她回答，只低声笑笑说：“原本这处别庄，建成以后是想让你第一个踏入这里的，然而这次将你身边的人带回来，我无处能让她们去，只好先让她们在这里住下了，你应该是不会生气的吧？”

“不生气。”

楚衾凰淡淡笑着摇头。

她很快踏步进了大门，下一刻，熟悉的菜香飘过来。

是奶奶做的菜！

认出味道，楚衾凰加快步伐，往膳厅而去。

“姐姐！”

漫儿一眼认出了她，朝她飞奔而来，扑入了楚衾凰的怀里。

见她们相安无事，楚衾凰高悬的心落了下来，“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奶奶却一下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伤，担忧拧起眉头来：“衾凰，你的手……”

“无碍的，不小心割伤了。”

楚衾凰笑了笑，将手下意识往后藏起。

萧寺谌在这事走了过来。

紧接着，漫儿便防备地将楚衾凰护住，奶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姐姐！这个萧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他派人将我们关在这里，不肯放我们走，如今又将你也带过来了，他肯定是要将我们一家三口都关在这里！”

漫儿防备说着说着，语气都有些哽咽。

萧寺谌并不否认也不解释，只静静看着楚衾凰，好似在等她的回应似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

可他想要说将会做的事已经在之前都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了。

楚衾凰此刻也自然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在等她做出抉择，等她给他准确的答复。

同时他也在告诉她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再逃离他。

不知过了多久。

楚衾凰终于做出决定。

第28章

楚衾凰拉住了漫儿的手，深深凝视着奶奶。

“奶奶，漫儿，你们……愿意跟我去公主府吗？”

这话一出。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奶奶和漫儿眼底露出些许不解，漫儿更是直接问出口：“公主府？什么公主府？咱们不回扬州城了吗？”

楚衾凰话头一时哽住，她深吸一口气：“若是你们想回扬州，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言下之意是她终究回不成了。

奶奶拄着拐杖看了看她，片刻后，奶奶将楚衾凰拥入怀里，笑道：“衾凰在哪儿，我们自然就陪你在哪儿。”

漫儿同样重重点头：“没错，跟姐姐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楚衾凰轻叹口气，没再多说。

从始至终，萧寺谌一直都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公主府。

管事和一众人当即行礼。

“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这架势吓了漫儿一跳，她挽着楚衾凰惊讶往后退了好几步，眼底尽是诧异：“姐姐，他们这是在拜谁？”

这傻姑娘，到现在都不知道萧寺谌的身份。

楚衾凰叹了口气，拉着漫儿和奶奶朝萧寺谌行跪拜之礼。

漫儿这才恍然意识过来：“他他他他是……”

记起在别庄她还说萧寺谌不是好人，当即脸色吓得煞白。

萧寺谌并不计较这些，他只在乎楚衾凰。

知道此刻她和奶奶漫儿要有话说，他并没有在公主府多留。

“衾凰，我先回宫去了，封后大典的具体流程礼部会过来跟你确认，这几日你安心在府内等着，七日后我来接你进宫。”

落下话后，萧寺谌上了马离开。

漫儿这才后知后觉，“姐姐，他们拜见的‘皇后娘娘’不会是你吧？”

不等楚衾凰回答，旁边的管事已经替她点头应下了。

“是的。”

楚衾凰知道奶奶和漫儿一时接受不了，需要时间解释，只好先跟管事吩咐：“李管家，你去准备几份糕点，让漫儿和奶奶住在离我院子近的西苑，再去药房抓些药来，奶奶的腿脚不好，记得夜晚准备药浴。”

“好的，公主。”管事下意识地低头应道。

待楚衾凰带着人离开。

管事才后知后觉，刚刚给他下令的人只是一名被陛下认错的姑娘，并不是真的公主啊！

可她那说话的态度，言行举止间露出的气势，竟然跟公主一模一样！让他几乎没有多做怀疑。

有那么一刻，他也是真的信了此刻这人真的是公主。

管事的眼眶不觉湿润，他记起公主赴死前让他遣散了公主府的下人，当时自己还不知原因，直到后来得知公主被处死的消息，他才明白原来公主是想保下他们这些下人的命。

若是面前这姑娘真是公主，倒叫人欣慰，至少，公主还活着。

管事叹了口气，擦擦眼角，起身去办事了。

而屋内。

楚衾凰同奶奶漫儿聊到天黑，才终于所有的事相告。

她原本以为奶奶和漫儿会被吓到，然而两人却皆是热泪盈眶，奶奶拉住她的手：“傻衾凰，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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