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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堵天就黑了。 李权哲停好车，拎着一大袋子啤酒准备进栅栏院子，却看到客厅的灯竟然亮着！ 他的身体一僵，呼吸瞬间变得不顺畅。 是她回来了吗？ 李权哲不敢多想，匆匆走了进去。 “咔嚓”很清脆的声音，是开门声。 李权哲推开门，客厅中空无一人，但他眼底的光依旧没有散去。 他转了转眼眸，从卧房到厕所，再到侧边的厨房。 恍惚中，李权哲看到没有亮灯的厨房中有个人影。 他怔住，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便朝厨房走去。 “啪”开灯。 厨房中那个纤细的身影清晰出现在李权哲的视线中。 “苏竹清？”他声音在发颤。 那个女人依旧在厨房中忙碌，张罗着一叠又一叠佳肴。 那些都是李权哲最喜欢的菜，曾经苏竹清隔三差五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今晚回不回家。 李权哲说回家的时候，她都会做上一桌子菜等他，可那些菜不论看上去多么美味，他都没有尝过一口。 因为他在外面已经吃饱了。 又或者，那个时候他已经吃腻了苏竹清做的饭菜。 厨房中忙碌的苏竹清走了出来，解下身上的围兜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什么电话。 她张嘴说了什么，李权哲听不清楚，但是隐约可以看见她的嘴型是在喊他的名字。  不知电话那段的人说了什么，苏竹清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变成了一抹失落。 隐约还能看到她眼眶里有泪花闪烁，李权哲想过去安慰她，却发现她只是一抹虚影。 他，触不到她。 “苏竹清？”李权哲哑声唤了唤，苏竹清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看看我，我在这里，不在电话里……”他焦急说道，急急走到苏竹清面前，但她的视线却怎么都落不到自己身上。 忽的，苏竹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抹了眼泪，随后穿透李权哲的身躯，朝厨房走去。 她关了火，将刚刚做的所有菜全都倒进垃圾桶中，然后蹲坐下来，将头埋在双膝间哭泣。 这一次，李权哲听到了她的哭声。 “苏竹清，苏竹清。”李权哲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生怕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生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苏竹清，我是李权哲，我在这里。”他一字一顿用力说着，声音哽咽。 这一次，苏竹清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权哲。 “阿哲，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李权哲确定自己真真切切听到了她的声音，一时间欣喜涌上心头，让他脑袋一阵缺氧。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语无伦次说道。 苏竹清连忙起身朝他走来，嗓音中带着重重的鼻音：“你刚才还在电话里说今天不回来了，我都把菜全都倒掉了……” 苏竹清看着垃圾桶中的菜，一脸可惜。 “没关系……我不饿……”李权哲说着，就要去抓苏竹清的手。 他想抱抱她，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他的手握住的只是一片虚无，穿透了苏竹清的身子。 ◇ 第40章 你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会这样？”苏竹清也发现了问题的异常，一脸惊措。 李权哲喉结上下翻滚了两下，心底的情绪也是起伏不断。 苏竹清从河底打捞上来被盖上白布，他是亲眼所见。 顾离抱着骨灰盒和苏竹清的遗像从殡仪馆出来，他也是亲眼所见。 眼见这个人是苏竹清，却又不是苏竹清…… “阿哲，我怎么碰不到你？”苏竹清一脸惊慌地看着他，试图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但试了好几次都是徒劳。 李权哲转眸定睛看向她，她的眉眼她的神情，依旧是他所熟悉的她。 这就是他的苏竹清啊，他一直在等着的苏竹清…… “没事，碰不到就碰不到，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好。”李权哲哽咽说道，深深看着她。 苏竹清看着他，用力点头。 “那我去给你打洗澡水，你看你一身脏兮兮的……”苏竹清说着，侧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便听到浴室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李权哲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着一抹淡淡的清香。 那是属于苏竹清身上的味道。 她真的回来了，是吗？ 李权哲不敢做别的猜测，他只想拥有眼前的这一幕。 苏竹清是真实存在的，苏竹清也是他无法触碰的。 这一夜，李权哲眼睛都不敢眨，就那样痴痴看了她一夜。 确定她安稳睡在床上，确定她早上起床洗漱又去厨房张罗早点。 一切，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 这些天断了药，李权哲觉得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瓶药他有随身携带，但他始终忍着不去吃。 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吃，能在当下得到缓解。 但他更清楚，那药吃了会让他后期的症状更厉害，甚至会有其他并发症的危险。 李权哲想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缓解他的症状。 可是他又不舍得让苏竹清一个人在家。 他怕自己再次回来，她就不见了。 再也不会回来的那种。 “我去一下医院，你可以在家里等我吗？不要走……”李权哲小心翼翼而又卑微的对苏竹清说道。 苏竹清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抬眸对着他笑了笑：“这是我家，我能走去哪儿？” 李权哲心中一阵欣喜：“那我一定快去快回。” …… 李权哲去医院的路上，一直都有些心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明明离开家前，苏竹清给自己的眼神表情都是好好的，他应该安心才是。 可他做不到。 路程行驶了一半，他有些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 李权哲揉了揉胸口，感觉车里好像缺氧一样。 又好像，他能吸取的氧气，在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是不是家中的苏竹清出了什么问题？ 李权哲不敢多想，但是也没了继续去医院的想法，调转车头，忍着胸口的钝痛坚持开车回去。 好不容易停好车，李权哲看到自家大门是敞开的状态。 “苏竹清？”难道她走了？ 李权哲脸色苍白，嘴唇却猝然带着病态的紫红，他紧压着心脏的位置，趔趔趄趄地进了屋。 “苏竹清？青青？老婆？”没有声音回应他。 李权哲发了疯似地在每个屋子里寻找，厨房里，浴室里，卧室中，书房中，到处都寻不到苏竹清的踪迹。 “苏竹清，苏竹清……”他一声又一声呼喊着，楼上楼下，屋里屋外。 “你说了会在家等我的，我这才走多久，我还没到医院啊……你到底去哪里了？回来啊，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李权哲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苦涩和害怕蔓延成海。 到处都没有苏竹清，昨天出现的那个触不到的苏竹清，今早还微笑着说这里是我家的苏竹清，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不，不会的…… ◇ 第41章 再见了 李权哲不相信，他跌跌撞撞走回卧室，然后抱住床上的枕头，深深嗅着上面的味道。 昨天他和苏竹清同床共枕，这个枕头是苏竹清用过的，一定有她的气息！ 枕头上，没有苏竹清的气息，只有洗衣液的清香。 李权哲又跑去了厨房，他在垃圾桶内翻找，想找到昨天苏竹清做的饭菜，可是垃圾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似乎，昨天那一幕，也是他的幻觉。 苏竹清，再一次不见了…… “不，不可能……” 他跌坐在客厅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权哲什么话都说不出，连同苏竹清的名字都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出不来。 他本来已经发紫的唇色因为惊惧过度彻底变成了黑紫色，脸上却寡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忽的，他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呕——” 血喷到了沙发上，变成一朵妖娆的花。 李权哲突然想起那日，苏竹清在沙发上坐着，突然流了鼻血。 她的鼻血流落下来，在地板上溅起血花，妖娆好似血莲。 眼前的血花和那日的血花重叠在一起，让他莫名感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苏竹清，苏竹清……”nmzl李权哲像失了灵魂般就那样跪在沙发边，一动不动，跟雕塑一般。 天黑了，屋子里黑漆漆的，除了窗外的月色透着一丝微弱的亮光照得卧室里隐隐有些昏暗，没有一盏灯亮起。 李权哲不吃不喝，水米未进。 天亮，天黑，两天过去。 他抱着苏竹清睡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