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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祁思远的眼中有了一丝希冀。

还没等祁思远开口，邓芸又道：“可我也不爱你。”

“签字吧，以后我们过好各自的生活，再不相见。”

第13章

祁思远凝在了原地。

一阵风吹过，祁思远从皮肤冷到了骨缝里。

就算是在寒冬腊月执行任务，一动不动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也没有现在冷。

沉默半晌，祁思远打开笔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利刃刻在心脏上。

祁思远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邓芸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祁思远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祁思远见面之前，见过他的字，笔力遒劲，宛若蛟龙。

如今却是断断续续，歪扭得不成样子。

光看字，就知道执笔之人的手是颤抖成了什么样子。

邓芸心中轻叹，打开车门，和祁思远一起走进了人民政府。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出了人民政府，祁思远道：“以后我可以去看看小序吗？”

邓芸刚要拒绝，看到了祁思远领口露出的疤。

她依稀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祁思远的疤只有右眉上的那一道。

这五年，祁思远执行了多少次危险的任务，邓芸不知道。3

犹豫间，邓芸的余光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离婚证。

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别见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祁思远，你该抽出身，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邓芸大步离去，坐上轿车离去。

她知道，祁思远不会来追。

他是爱自己，但他更是一个军人。

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让祁思远做不出任何抹黑营队形象的事。

祁思远站在人民政府门口，直到那辆“大超”消失在视线中，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邓芸的最后一句话。

没了邓芸，他还有生活可言吗？

那只能叫活着。

邓芸的离去，仿佛把他的心脏都挖空了大半。

一个月后，邓家餐厅。

邓父皱纹间都挤满了笑意：“前几天营队的审批终于下来了，体检和政审都没问题，明天就能回营队做最后测试！”

听到这个消息，邓芸发自内心替父亲感到高兴：“太好了！我就说爸宝刀未老，一定会重回营队的！”

邓母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殷切道：“阿衍，多吃点。”

“在沪市的时候，多亏你照顾小漫。”

今天姜衍穿得比较放松，里面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薄毛衣。

简单的打扮，也遮不住姜衍举手投足的教养。

和祁思远不同的是，祁思远的教养来自营队，就像一棵松柏，一块岩石，而姜衍的教养来自家庭和留学，更加温和，像是一阵春风，一块暖玉。

他笑道：“哪里，我和小漫只是志趣相投，互相帮扶。”

邓芸笑着打趣：“这种时候你就别文绉绉地谦虚了。”

一伙人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晚饭后，邓父出门找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邓序抱着姜衍不肯撒手：“为什么爸爸不能留下来？”

邓芸蹲下身，耐心解释：“小序乖，姜叔叔不是爸爸，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也别由着小序胡闹。”

说着，邓芸抬眼看去，恰好撞上姜衍满目含情的视线。

邓芸面上一热，忙移开视线。

邓母还以为姜衍走了，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问：“小漫，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重新找个男人吗？”

“我看姜衍就挺不错的，你喜不喜欢他？”

第14章

邓芸面红耳赤：“妈，你说什么呢？阿衍还没走呢！”

厨房里瞬间没了声。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邓芸硬着头皮把姜衍送出门。

春夜里的风还带着丝丝冷意。

被风一吹，邓芸脸上的热终于散去了一些。

姜衍主动找了个话题：“在沪市的时候，你赚了第一桶金，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还送了我一块腕表。”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那块沪牌手表：“没想到这一戴，就是4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这么回答着，邓芸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邓芸又要照顾邓序，又要给父亲联系医院，还要顾着公司，通宵是常有的事。

多亏姜衍帮忙，邓芸才有空喘口气。

她甚至不敢把姜衍带回家吃饭。

潮湿的霉味，婴儿的哭喊，统统挤在这又老又破的房间里。

即使这样，邓芸还是拿出了大半，给姜衍买了块手表作为谢礼。

她知道，没有姜衍的帮忙，她连这一半都赚不到。

“小漫。”6

姜衍的声音把她拉出回忆。

只听姜衍道：“你要怎么回答伯母？”

平心而论，姜衍是个完美的情人，也是个完美的丈夫。

他温柔体贴，身世又好，外貌上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这些年来，邓芸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未用男女之情的目光去看待姜衍。

每次邓序喊爸爸，她都会不厌其烦地纠正。

邓芸还以为，姜衍默许这个称呼，只是因为他脾气好……

姜衍注视着邓芸，从她的沉默中读到了答案。

“小漫，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到了一点，那就是想要什么，就不要含蓄，要自己争取。”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结婚，成为和你共度一生的伴侣。”

“如果你不讨厌我，我想追求你。”

姜衍眼睛亮晶晶的，天上的星河都逊色了几分。

邓芸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听到过这种情话。

幸好夜色沉沉，把她发红的耳根藏在了黑暗里。

邓芸听到自己心怦怦直跳，回答道“好。”

次日一大早，邓芸开车送父亲去营队。

测试之后，旅长办公室。

严旅长看完手上的资料，面色凝重：“老邓，要是平时，你这资料肯定能过，但是现在都在裁军，怕是进不了。”

邓芸这才想起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经历过大规模的裁军。

只不过上一世的父亲是旅长，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而这一世，邓芸又忙于外贸，忽略了这个消息。

邓父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强颜欢笑道：“你先帮我交上去，至于通不通过，就看天意了。”

严旅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老邓，你要真想进来，就得转到文职。”

“小漫，这件事我和你爸单独聊聊，你先出去吧。”

邓芸满怀心事地出去，却和迎面而来的祁思远撞了个正着。

祁思远看见邓芸，愣了一瞬：“小漫，你怎么在这？”

上次还说别再见面，这次又碰到了，邓芸有些尴尬：“我送我爸过来，他想重新回到营队，正和旅长聊呢。”

邓芸看出祁思远面色不好，犹豫一瞬，还是把嘴边的关心咽了下去。

祁思远刚出任务回来，身上还带着伤，本想找旅长汇报情况，却只能在外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思远只觉得伤口越来越疼，眼前越来越模糊……

下一秒，祁思远竟晕了过去！

第15章

祁思远再次醒来，是在京市医院。

门外传来对话邓芸和医生的对话。

邓芸道：“他父母都在乡下，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也没兄弟姐妹。”

医生沉默了一瞬：“没有其他家属了吗，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祁思远也屏住了呼吸。

只听邓芸道：“我和他没有关系。”

祁思远顿了一瞬，心中说不出的酸胀。

邓芸是真的想要和自己撇开关系。

医生也没想到邓芸的答案，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没有关系？”

随即，医生想到了什么：“你们是夫妻闹矛盾了吧。”

“现在患者的病情很严重，背部的伤拉扯到了肌肉，要是没人照顾他，日常生活问题不说，还会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营队的卫生队条件不够，才转到我们医院的，要是因为你们的夫妻问题落下后遗症，患者就只能退伍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没了动静，祁思远的心也沉了下去。

要是自己真的退伍……

祁思远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门被推开，邓芸走进病房。

两人皆是一愣。

祁思远没想到邓芸还会回来，邓芸没想到祁思远醒了。

静默一瞬，邓芸开口：“你都听到了？”

祁思远点点头。

邓芸平静开口：“当初我爸伤了腿，你说的那句话我永远记得。”

“你说，若有战，召必回，邓旅长就算死在任务中，也是他的荣耀。”

当初吵架，祁思远正在气头上，如今从邓芸嘴里说出来，他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邓芸接着道：“现在你躺在病床上，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就算你真的落下后遗症，回不到营队，也是你的荣耀？”

祁思远心中一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说不出半句话。

他还能怎么说呢？

这些话确实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邓芸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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