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凌落川主角沈鸢凌落川小说完整版全文在线阅读
“顾医生,咱们这儿晚上挺冷得,那儿给你放了炭。” 李新贵指着角落的一个白色的编织袋说道。 凌落川放下包:“李叔,别叫我顾医生了,叫我少御吧。” 闻言,李新贵笑着点了点头。 徐磊把凌落川的行李箱放在桌子旁,提醒道:“少御,要是缺什么医疗用品就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送来。” 凌落川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徐磊才离开。 李新贵告诉凌落川隔壁的屋子可以烧火做饭后才回了家。 等凌落川收拾好东西,天已经黑了。 凌落川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袄,低头写着日记。 南方的湿冷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但是也让他感受到了不同地方的诧异。 写到一半,他停下了笔。 厚厚的一本笔记本,写满了他这几个月的经历,与其说是他的日记,不如说是写给沈鸢却又寄不到的信。 凌落川放下笔,轻轻摩挲着纸上的每一个字,目光复杂。 他从来没有去翻看过自己的日记,现在读了一小段,却看见了好几处“甜甜”。 凌落川拿过一旁沈鸢的照片,冰凉的指尖抚着那张灿烂的笑颜。 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如同轻烟转瞬即逝,他阖上眼,默默地平缓着心中的微痛。 他说过很多次自己看开了,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过于空寂的环境还是会将他的记忆和心绪拨乱到从前。 夜渐渐深了,眼前台灯的光芒好像也变得越来越缥缈。 凌落川轻捏着照片的一角,头靠在手肘微眯着双眼,哑声呢喃着:“甜甜,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 意识渐渐模糊,直到在陷入黑暗前,他留恋地看了眼手中的那张笑脸。 阴冷的空气像是水一般无孔不入地灌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细雪如柳絮落下,寂静的房间,一双手拉起滑落的棉袄,轻轻地盖在伏在桌上睡着了的人。 后背的寒凉忽地被温暖取代,凌落川眼睫一颤,不由睁开了眼。 抬头间,他瞳孔骤然紧缩。 “甜甜?” 沈鸢手覆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你可是医生,不知道这样会着凉吗?” 温柔的声线中透着一丝责怪和心疼,却又像火苗驱散了周遭的严寒。 凌落川握住她的手,站起身将她揽在怀中,宽大的棉袄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你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他闷声说着,像极了一个被忽略的孩子。 沈鸢贴在他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温声道:“我一直在的,只是你没发现。” 凌落川心不觉颤了颤,收紧了手臂。 他紧抿着唇,不敢浪费一秒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哪怕这是梦。 “少御,谢谢你带我去了天湖。”沈鸢抬起头,眉眼中满是爱意,“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闻言,凌落川眸色微沉:“对不起,没能送给你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 沈鸢却摇摇头:“你救了唐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第三十九章 死亡时间 “叩叩叩——!”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如同铜锣在凌落川耳畔被敲响,震碎了眼前沈鸢的模样。 凌落川紧拧着眉头睁开眼,明亮的光线从窗户照了进来,桌上台灯因为电量不足只剩下了微弱的光。 他愣了愣,身上还盖着那件棉袄,未写完的日记被压在手肘下。 凌落川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掩去眼中的落寞后站起身去开了门。 李新贵一脸焦急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少御,打扰你休息了,只是村尾的王老太太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凌落川余下的睡意立刻消散。 他也来不及洗漱,套上衣服背起急救箱就跟着李新贵跑了去。 “老人家有什么旧疾吗?”凌落川一边走一边问。 李新贵细想了一下,苦着脸道:“我也不清楚,昨天她还好好的,今早就起不来了,说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凌落川听了,心中更觉不安。 老人家可能是因为脑梗引发中风,必须得送医院才行。 十分钟后,李新贵带着凌落川赶到时,王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手脚的麻木,头又晕又痛让她发出沙哑的哀吟。 凌落川将急救箱放在一旁,让家属不要全站在床边。 给老人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他神情越发凝重,老人血压偏高,又有冠心病,现在突发脑梗,很可能会昏迷不醒。 他摘下听诊器,看向一旁焦急的家属:“必须送医院去。” 闻言,李新贵率先反应过来,忙叫人抬着老太太往村口走。 凌落川不放心,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后跟了上去。 “稳一点,老人不能受颠簸。”他时不时地提醒着。 然而在路上,老人的呼吸忽然虚弱起来,整个人像是在弥留之际一样僵住了。 突然间,那只枯树皮般的手猛地一垂。 凌落川眼眸一怔:“等等!” 抬着老人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赶忙停了下来。 凌落川让他们把老人放在平稳的地方,不顾地上的雪和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老人心脏已经骤停,他立刻解开老人的衣服做心脏按压。 “妈!” 看着好像已经毫无声息的老人,跟着的一个中年女人当即就哭了。 寒冷刺骨的山风一阵阵吹着,凌落川额头却满是细汗。 他泛白的唇嚅动数着按压次数,而后再做人工呼吸,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有一瞬,他差点喊出了“换人”! 就像几个月前在环路出的那次车祸,他大喊过后,沈鸢冲到了他面前。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了,更不会有下一个沈鸢这样做。 将近半个小时,掌心处始终没有传来心脏的跳动,甚至感受到了深寒般的冰冷。 汗水一滴滴地从凌落川的鼻尖滑落,他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老人已经僵住的脸。 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但他仍旧没有停下。 “顾医生……” 同行的村民红了眼,即便不是医生,也看得老人家已经走了。 他们想劝凌落川放弃,可老人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他们难以开口。 “不会,不会的……” 凌落川呢喃着,始终不肯放弃。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掌心下的心脏再未跳动。 顷刻间,一种致命的打击和沉重袭上了他的心。 凌落川看着手表,颤声道:“死亡时间,2021年1月30日上午十点十七分……” 第四十章 急救 凌落川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颓然地坐在床上。 冰凉的十指穿插在略微凌乱的黑发中,他满是血丝的双眼怔怔望着脚下的地面。 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有挫败感。 “甜甜,对不起……” 带着无力、愧疚和自责的声音像是在向某人道歉。 凌落川阖上通红的双眼,却还是不小心落下了眼泪。 滚烫的泪水砸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像是绽开了几多黑色的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面对别人的生死变得尤为脆弱。 来这儿的第一天,第一个病人,却在他眼前没了呼吸。 他就像个刚踏入医学的新手,没有了坚毅面对生命的无力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凌落川嘶哑着声音重复着,双手捂着苍白的脸,呜咽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屋子。 …… 一个月后,徐磊拖着一箱子的医疗用品去了林家坡。 当看见凌落川时顿时惊住了。 “少御,你怎么成这样了?”他诧异地上下打量着。 凌落川面色憔悴,下巴多了些胡渣,本就显瘦的合身外套穿在他身上居然把他衬的有丝羸弱。 凌落川摇了摇头:“没事。” 本就因为一个月前王老太太的事儿而自责,最近又在村子里到处出诊,一回来天都快黑了,脑子习惯性地开始想沈鸢,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徐磊皱起眉:“我听李叔说了,你也不要自责,有些事咱们尽力就好。” 凌落川眼底划过一丝悲戚:“徐磊,我都怀疑我到底适不适合做医生了。” 徐磊一愣。 “我以前说甜甜不适合做医生,现在看来我才是。”凌落川苦笑,“从甜甜走后,只要救治的人去世都能把我击垮,我甚至都开始害怕了。” 听了这些话,徐磊神情一凝:“少御……” 他没经历过凌落川的伤痛,所以觉得什么安慰都很无力。 想用沈鸢来让他振作起来,可又怕再触及他的痛处。 徐磊紧抿了下唇,强颜欢笑:“少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婷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她的孩子也很健康,只要她配合治疗,她和孩子都能平安的。” 闻言,凌落川眼眸微亮:“是件好事。” 徐磊刚把医疗物品放进他房间,住在村东的李天跑了过来叫着:“顾医生!顾医生!” 凌落川和徐磊一怔,忙走了出去。 只见李天灰头土脸,额头还破了,正流着血,连手上都沾了不少血。 “出了什么事?”凌落川焦急地问。 李天吞咽了几下,着急忙慌地解释着:“我兄弟他……他被墙压住了。” 他也没说清楚人的具体伤情,凌落川转身去取急救箱,回声朝徐磊道:“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李天立刻摇摇头:“不,不用,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三个人冒着细雨往李天家赶去。 李家房屋后边横在屋子和陡坡之间的墙只剩下了残破的一角,湿粘的黄土倾泻在坍塌的墙上。 鲜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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