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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暖现在心里自己都拿不准，她觉得好像是自己搞砸了似的。

谢浔那边顿了片刻，然后才开口，“抱歉，我会再想其它办法。”

他也是刚刚才接到电话，何成拒绝帮忙。

桑暖心里撑着的那口气突然松了，她伸手在自己脑袋上锤了两下，语气自责又茫然：“谢浔，怎么办啊，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搞砸？”

第154章三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脸上没有血色，手机的通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

何成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响，反反复复的，一会又出现外公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模样。

桑暖的喉咙都想像是被人掐紧了似的，就连吐出一口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脸上冰冰凉凉，桑暖有些麻木的伸手碰了下，摸到些许水迹。

她在哭吗？

桑暖看着湿润的指尖出神。

裴稟说的没错，她确实太看得起自己，才会以为就凭她，就可以情动何成，就可以让外公好起来。

怎么可能啊。

桑暖肩膀耷拉下去，耳边的长发垂落，挡住她的视线还有表情。

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清冷气息在混乱的消毒水味中，钻进桑暖的鼻尖。

她身体一顿，听见裴稟冷沉的嗓音：“想给你外公做手术？”

裴稟的话没有丝毫语气，桑暖却缓缓抬起头，她看着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掉下去的泪珠。

她抬眸看向裴稟，后者神情冷淡，乌沉的眸子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吗？”

桑暖好一会，茫然的大脑才慢慢转动起来，她哑着嗓子问裴稟，“你的条件？”

她就那样看着裴稟，漂亮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生动，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无波无痕。

裴稟眼眸微眯，随即漫不经心说道：“这是你自己考虑的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帮你？”

桑暖脸色原本就已经发白，听到裴稟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仍旧看着裴稟。

裴稟眉梢微动，盯着她打量片刻，随即伸手捏住桑暖的下巴。

他语气很淡：“我不是慈善家，桑暖。”

他指尖皮肤温柔，捏着桑暖下巴的手也微微用力。

桑暖顺着他的力气不得不仰起脸，她明白了裴稟的意思。

他会帮她。

前提是她得让他满意，让他愿意帮她。

裴稟离开以后，桑暖一个人在走廊又待了很久，才回到病房去看外公。

正好看到护士来给外公翻身，老人像个木偶似的，被几个护士一起推来推去。

他现在说话很含糊，桑暖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嗯嗯啊啊的声音。

听得心酸。

也不忍再看。

直到几个护士从病房里出去以后，桑暖才整理好心情再进病房。

哪怕这段时间她在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可每次亲眼看到外公这模样以后，那些搭建好的心理防线，都会忍不住再一次坍塌。

桑暖给外公按摩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指甲长长了，只能拿指甲刀给外公修剪指甲。

她看着外公的手，那双曾经抱过她、给她梳过头发、教她写字的手，如今干枯僵硬的如同一截枯枝。

桑暖给外公剪着指甲，视线却突然模糊起来。

何成的训斥，裴稟的羞辱，她都能忍住。

可是看着外公这已经瘦的皮包骨，上面却还打着点滴的手，桑暖却再绷不住心里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偏偏是她呢？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外公的手背上，老人家似乎有感应，看着桑暖，努力的说道：“暖……暖。”

他说完还想抬手去替桑暖擦眼泪，只是却怎么也抬不动。

最后只能不停的重复着桑暖的名字。

桑暖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可她现在却真的没办法再稳住心里那股汹涌的酸涩感。

她也会累也会撑不住。

可她没办法。

她只能撑着，使劲撑着。

手指被人拉了下，桑暖感觉到外公在自己掌心慢慢的写着字。

对不起。

外公每喊一次暖暖，就在她掌心写一句对不起。

直到后面，护工提醒桑暖，外公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她才慢慢平稳住情绪。

只是外公仍旧拉着她的手不放。

等到安抚好外公，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

裴稟的电话恰好打过来，桑暖脚步微顿，她一接通就听见他冷淡的嗓音：“GT，自己过来。”

他说完就挂，完全不在乎桑暖的回答。

桑暖看着熄屏的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没什么情绪的开车去了GT酒吧。

GT是圈里一个少爷玩票开的，一楼大厅卡座吧台舞池热闹非凡。

二楼却是几个单独划出来的包厢，是专门给这些有钱人的少爷千金用的。

裴稟他们常在的那个包间，桑暖刚推门进去，正好就是有人在开香槟，喷出来的泡沫，刚好有几点飞溅到桑暖脸上。

包厢里灯光暗，她看不清裴稟在哪里，正准备退出去给他打电话，就看见整个包厢的灯一下子全打开，桑暖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个光线，下意识闭上眼。

齐颂散漫轻佻的嗓音骤然响起：“哟，桑暖？”

她睁眼，才看见齐颂就坐在旁边的一个高脚凳上，眼神玩味的打量着她。

“我还以为多有骨气呢，怎么阿稟一个电话，你就又过来了？”他嗤了声说道：“你这么听话，谢浔知道吗？”

裴稟给桑暖打电话的时候，齐颂就在一边，所以知道是裴稟叫她过来的。

只是他心里还惦记着上次桑暖让他难堪的事，所以说话就故意挖苦她。

桑暖没心情和齐颂多说什么，她只将目光放在裴稟身上。

他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

哪怕齐颂的话都没能引起他半分注意力，连头都没抬一下。

桑暖不知道裴稟要做什么，她只垂下眼眸，慢慢朝着裴稟走过去。

似乎听到脚步声了，裴稟终于舍得抬了下眼皮。

他瞥了眼桑暖，声音低沉，“不乐意过来？”

桑暖脸上确实没什么表情，她才从医院出来，心里都还在担忧着外公的事，哪能有多少情绪。

她问裴稟：“让我过来要做什么？”

裴稟微顿，毫无情绪的眸子看向桑暖，随即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呢？”

桑暖明白过来，裴稟这是在等着让她表一下诚意，毕竟她现在是在为了外公的事，有求于他。

而裴稟的意思很明显，得让他满意。

至于是哪方面满意，她心里有些胡乱的揣测着。

第155章心

繁杂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桑暖拿出手机一看，却是林雅。

桑暖本来想要出去接电话，然而包厢里的灯却又被关了，她视力不好，不敢乱动，只能接了林雅的电话。

“老实交代！现在在哪呢！”林雅跳跃的声线陡然传过来，桑暖顿了下：“我在外面。”

林雅哦了声，“是不是和谢浔在一起呢？你让他接个电话，刚刚我和宋桀轮番给他打电话，他一个都不接！找他有事情呢。”

“我没和他在一起。”

林雅奇了怪，“那他怎么不接电话，我们打了好几个了，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桑暖眉心拧了下，谢浔不是会故意不接电话的人。

她想了下说：“可能他现在正在忙。”

可她话是这样说，却想到了上午谢浔说何成那边不会帮忙时的沉肃语气。

她很少听到谢浔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可她那会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注意到谢浔。

桑暖抿抿唇轻声和林雅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结束了和林雅的通话以后，桑暖正要给谢浔打电话，就听到裴稟没什么感情的嗓音：“你很关心他？”

桑暖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通讯录上面，裴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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