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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瞻小七小说全文(许瞻小七)完整版阅读-许瞻小七小说全文无删减版

qingyan 铁扇美文网 2024-03-17 16:21:23 69

了两半有一半没能寻回来,有一半她就藏在这卧房的木纱门外。

  那人催道,“走罢,你的事没有出过青瓦楼,无人知道。”

  他说的是笼子、项圈、暴室的事罢?

  她原以为兰台必是人尽皆知,原来竟没有吗?

  他给她留了脸,留了体面。

  青瓦楼里的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

  槿娘也知道一些,但槿娘不会说出去。

  她抱着衣袍去屏风后换上,男式的素色衣袍十分合体,蹬上了小靴子,把那不算柔顺的乌发挽成了一个髻,先前被刀削掉的乌发垂下几缕,落在脸畔。

  好似有人曾经说起过,“鬒发娥眉,生得极美,原不需什么金簪玉饰。”

  她打量着这屏风之后,她曾在这里度过数个日夜,这九个多月来一直要离开的地方,也终将要离开了。

  她并没有最初预想的那般欢喜。

  心里那两个人此时又达成了一致,一人说,走吧,讨人嫌的东西。

  另一个人也应和着,快走吧,脏东西。

  换好衣袍,背起小包袱,就似最初在燕军大营一般,跪伏在地朝那人磕了头。

  “拜别公子。”

  他温和地说,“小七,保重。”

  她眸中水光盈盈,向许瞻温静笑起。

  却见那人眼尾泛红,亦是冲她温柔一笑。

  她没有再说话,背着小包袱走了。

  掩上了木纱门,掀开了玉簟一角,那一半木梳犹自在玉簟下安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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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俯身捡起木梳藏进怀里,回头望了一眼,隔着木纱门,那芝兰玉树般的人兀自立着。

  沿着木楼梯往下去,路过藏书阁,路过厅堂,大约也路过地下的暴室了吧?

  那夜风大雨急,她不曾留意到暴室的门到底在哪里。

  出了厅堂,便见青天白日,九月的日光仍旧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有近四个月不曾出过青瓦楼,总觉得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是哪里不一样,是兰台的木叶已然泛出了黄色吗?

  不是。

  她立在廊下,环顾周遭,周遭悬满了大红的绸带。

  哦。

  今日兰台公子连娶魏国公主与北羌郡主,是三国的大喜事,因而寺人早就将兰台布置妥当了。

  从前觉得青瓦楼古朴素净,唯有那赤尾锦鲤纸鸢才是唯一的亮色。

  如今这满目的红绸带生生刺痛了小七的眼。

  耳畔好似犹有人问起,“我愿意娶,你可愿嫁?”

  分明是不久前的事,距离这一次的问话好似已经过去了千万年之久。

  裴孝廉正黑着脸挎刀立在廊下,他大概仍想寻机杀她罢?

  寺人已着了新袍进进出出地忙活,路过她时,亦会眸色惊异地瞟上一眼。

  小七心里惶惶,她想,他们定然是知道些什么,不然看她的神色怎会像看一个怪物。

  可青瓦楼里的人说,她的事旁人是不知道的。

  她低垂着头拽紧了小包袱,仓皇往外逃去。

  不敢去瞧路过的寺人,也不敢去看兰台的一草一木。西林苑的猎犬不知听见了什么声音,正远远地吠叫,青狼亦被引得嚎了起来。

  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离开兰台,却像个过街老鼠。

  亦像个丧家之犬。

  步履匆匆地走着,脑中一片空白,脚底发着飘,不敢抬眸,不敢回头。

  气喘吁吁地到了大门,府门外正停着他的王青盖车与仪仗,王青盖车缀着大红的绸带,仪仗队亦是不见尽头。

  周延年正在府外牵着一匹马恭候,见了她忙上前递来缰绳,“姑娘的马。”

  小七原是没有马的。

  这马亦是公子给的。

  当初进燕军大营时是个将死的战俘,只有一tຊ身被抽烂的破袍子,一双浸透了雪水的烂靴子。

  来时两手空空,走时竟有了满当当的小包袱。

  她想,公子到底不是个坏人。

  她怔怔地接过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青瓦楼,楼台上那人正负手立着,遥遥朝这边看来。

  那青色的高楼上飞檐走兽依旧,那篆刻“大乐”二字的瓦当也依旧,木兰依旧,高门长戟依旧,这兰台里的人,兰台里的狼,也都依旧。

  她在兰台发生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那无法评判的公子,那话多的槿娘,那凶狠的将军,那龇牙咧嘴的小狼,都留在了这喜气洋洋的高门之内。

  蓟城兰台双喜临门,就要迎来两位夫人。

  唯有她自己,孤零零地立在这燕庄王十六年的白露秋霜之中。

  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亦是孤身一人。

  小七心里空空的,胸腔中似有一股洪水要奔泄出来,但到底没有奔泄的出口,便就沉沉地压在心里。

  眼里一热,垂下头去,怔怔地牵着马走了。

  可她无家可奔,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她是一个被所有人都抛弃的人。

  若在从前,她必会策马狂奔,白日借着金乌,入夜借着北斗,一路往魏国逃亡。

  通往魏国边关的大道必是天地浩渺,长河浩荡,她能借疾风乘劲马,翻燕山跨太行,她在魏营练就了一身骑马的好本领,她会马不停蹄,一口气奔赴边关。

  可如今,她茫茫然地走着。

  喜乐乍起,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千人仪仗。

  这一日,是燕庄王十六年农历九月初九日。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第160章洞房花烛夜

  九月初九,长长久久,这真是个极好的日子呀。

  小七抬头望向天边,这一日的蓟城天朗气清,日光祥和。

  蓟城大道又宽又长,她看见魏国的鸾轿在大道中间迎面走来,轻软的大红帷帘被秋风掀开,露出沈淑人的凤冠霞帔与大帛吉服来。

  那夜许瞻驱马进扶风要人,因为“到底要做谁的人”这个问题起了争执,她曾一气之下跳下马车,昏迷之中做过一个梦。

  梦见一顶正红色八抬鸾轿横穿战场朝她走来,而迎亲的人正立在“许”字大纛一旁,那人一身君王冕服衬出通身不凡的气度,十二旒冕冠堪堪遮住了他一双眸子,而那大纛高立,在烈烈北风里鼓动飘荡。

  那时不知嫁夫的是谁,亦不知娶妻的是谁。

  只记得那新嫁娘的下颌与朱唇十分熟悉,原来竟是沈淑人。

  周遭的百姓比肩接踵,翘首要观兰台夫人的芳容。

  身旁有人兴奋议论,“快瞧!前面的是魏国公主!后面的是北羌郡主!”

  “真是天大的福气,竟能嫁给大公子!”

  “可惜看不见模样!”

  有人低声,“公子娶妻看的可不是模样,看的是家世,是兵马!”

  鸾轿里的美人闻言掀开盖头朝外睨来,当真是眸光动容,顾盼生姿。

  只这短短的一瞥,便叫众人阖上了嘴巴。

  片刻人群又沸腾起来,低声啧啧称叹,“美!魏国真是出美人!”

  又有人道,“原先兰台还有一位魏国郡主,听闻公子喜爱得紧,如今却没什么消息了。”

  有人纠正,“什么郡主,虚名罢了,不过是个俘虏,连块封地都没有!”

  小七低着眸子,是,不过是个虚名,外人比她自己看的都明白。

  “既是魏人,又是俘虏,说不定早就死了!”

  有人神神秘秘地补充,“就不久前,还有一位北羌郡主,不知怎的,来了蓟城没几日,也是莫名其妙就死了。”

  是,高门大户的,死一个人实在寻常。

  若阿娅没有死,那今日嫁来兰台的便是阿娅了。

  有人低斥,“敢妄议兰台,不要命了!”

  众人慌忙噤声不言。

  小七牵着马,远远地退到路旁。

  又有人踮起脚尖指着后头叫道,“你瞧瞧,北羌郡主的嫁妆竟比魏国公主还多出六车来!啧啧!啧啧!”

  另一人便叱骂,“啧你娘,猪头!”

  “北羌是甥舅之国,魏国是败兵之地,远近亲疏,岂能同日而语?”

  原先说话的连连点头称是。

  小七循声朝后望去,阿拉珠的车驾仪仗十分排场,除了万福宫跟来的十余个宫人婢子,还有北羌的一众武士跟随。

  一个北地郡主的牌面架势竟远远超过了魏国公主,大约正是因了阿娅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燕宫,因而周王后才愈发要去补偿阿拉珠。

  是为了稳住北羌王,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对亲姊妹的亏欠罢。

  不然那老嬷嬷又怎么会对阿拉珠说,“这都是郡主的福气”呢?

  可见王室之内亦是利益当头。

  可偏偏沈淑人与阿拉珠并没有分出个高低先后来,想必将来兰台之内又是好一番的争斗。

  那惊天动地的喜乐,那延绵不见尽头的红妆,那威严赫赫的仪仗,穿过锦衣华裳的名门望族,也穿过黑压压的平头百姓,把蓟城大道堵得死死的。

  小七想远远地避开人群,但万头攒动,填街塞巷,观者云集,躲也无处可躲,避也无处可避,见有一处拱桥,便仓皇牵马躲在了拱桥之下。

  方寸之间,竟能得片刻的清净。

  一待就是大半日。

  从晌午待到日暮。

  白日围观的百姓早就四散而去,这拱桥之外也少有行人。

  但她怕人,便就在桥下躲着。

  遥遥听见兰台黄门鸣鼓,金屋笙歌。

  想必鸾轿已入了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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