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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看见殷怀芝躺在她旁边，刚刚按捺下去的激动现在又活跃了起来：

“妈妈妈妈，妞妞的裙子和妈妈的裙子是一样的吗？”

殷怀芝看了一眼睡得跟只小猪一样的小宝，放下心来回答妞妞的问题：

“对呀！和妞妞今天看到的裙子一样漂亮！”

“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穿新裙子呀？”

妈妈说过现在天气太冷了，不能穿裙子。

“嗯……等妞妞去读书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穿上啦！”

这学校倒是开办得巧，她刚打算给妞妞做一身学生装就有就学校给她上了。

“我要去读书吗？”

妞妞对去学校一点兴趣都没有。

殷怀芝察觉到她的不乐意，耐心地问道：

“妞妞不想去读书吗？”

妞妞诚实地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第270章发酒疯

她小时候很早就想去学校读书了，能读那么多书，还都是她主动求来的。

按理来说妞妞还没有接触过学校，不应该对读书抱有这么明显的排斥情绪的。

而且在书里她应该很渴望学习来着。

“陈锐叔叔说去学校就要和很多人待在一起，我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儿！”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殷怀芝对这戏剧性的发展也是服气的。

“可是去学校你会认识很多新的小伙伴啊。”

妞妞无动于衷，显然对新的小伙伴不太感兴趣：

“每个人都必须去上学吗？”

虽然她不想跟他们一起玩儿，但是如果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的话，妞妞觉得她也不该那么抗拒。

“嗯……”

殷怀芝说不出读书是每个人必须做的事情这句话，只能说：

“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也能过一辈子。

也不是说读过书的人就比没读过书的人过得好，只能说以后的人生不太一样而已。”

“没读过书的人以后会像爷爷奶奶和小叔叔一家人一样吗？”

她在村里听到过有人说爷爷奶奶一家人就是没读书，所以没眼界，把他们一家越推越远，后半辈子一定过得不好。

刚开始她并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看到家里发生的事多了，这些话听多了，她便也慢慢懂了这些话里的意思。

“也不算，有些不读书的人也可以赚很多钱的。”

殷怀芝觉得自己这一代属于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不读书以后连工地都没人要你”的思想，无论是喜欢读书的还是被迫读书的，最终都会被这种压力裹胁。

所以她并不想让妞妞有这种思想。

但是有她这个突出的知识分子作为‘榜样’，再有老林家一家做反面教材，妞妞虽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只有好好儿读书，以后才能像她一样赚好多好多钱。

“那我去读书！”

妞妞的突然同意让殷怀芝吓了一跳，也把睡得死沉死沉的小宝吓得抖了一下，万幸的是没醒。

殷怀芝连忙拽住随时准备跳起来的妞妞，示意她小声一点，确定她安静下来之后才问她：

“妞妞为什么突然又想读书了呢？”

妞妞眨眨眼，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我想像妈妈一样，赚好多好多钱，给妈妈买好看的裙子！”

转来转去又回到了裙子上。

殷怀芝有些无奈，只能放弃，决定以后等妞妞懂事一点在跟她说这个事情。

“妞妞对妈妈这么好？只想着给妈妈买，没想给自己买？”

“嘿嘿！想！”

果然，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抗拒漂亮的小裙子。

“那以后妞妞就为了你的小裙裙而努力读书吧！至于妈妈的小裙子妈妈自己会买，你爸爸也会给我买。”

人的一生为自己而活，自然应该为了自己而努力。

“嗯嗯。”妞妞点点头，“我们睡觉吧妈妈，我困了。”

“好。”

在家里忙活了一天，殷怀芝也累了，抱着妞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却不知道妞妞独自一人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努力看清妈妈的样子，心中暗暗发誓：

我一定要让妈妈穿上最好看的小裙子！

爸爸说得对，妈妈是仙女，是下凡来拯救他们的仙女。

仙女本来应该生活在天上，一辈子无忧无虑，和她的家人、小伙伴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

可是妈妈为了他们学会了做饭，还要努力赚钱养家，穿着不好看的衣服，过着不开心的生活。

以前爸爸教她的是如果他们不对妈妈好一点儿的话，妈妈可能就会变成仙女飞走了！

可是现在妞妞心里想的是，她要让妈妈变成人间最美的仙女，比织女还要漂亮！

这样的话，天上的王母娘娘就不会生气把妈妈带走关起来了......

而另一边，正在经历强烈思想斗争的陈锐在殷怀芝离开之后彻底放开了自我，拿起桌上的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原本规划好的美好的未来怎么就成了负担了呢？

他不是没有听懂殷怀芝的意思，也没有怀疑秦芹对他的感情，只是这么多年独自生活和少年时不和睦的家庭关系让他总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不沾染任何不相干的人的家。

那是一个乌托邦一样的存在。

他理所当然地照着自己幻想了很久的样子规划着未来，却没想到会遭到另一半的反对，更重要的是他们提出的现实的问题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陈锐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无穷无尽的黑暗，那盏理想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实昏暗的光亮笼罩着他，虽然也能让他看清脚下的路，但是却让他很不舒服......

最后夜明雍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夺走了他手里剩下的小半瓶酒：

“你差不多得了，这是我岳父岳母那边费了好大功夫寄来给我们一家人过年的，我媳妇儿还没喝上两口呢，就被你一个人干完了！”

陈锐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吊儿郎当地咂咂嘴：

“原来是嫂子娘家那边寄过来的呀，难怪这么好喝。沪市的东西，就是比我们这个小县城里的好，人也是，酒也是......”

还没等他继续发酒疯，就被夜明雍厉声呵斥：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要喷粪回你自己的狗窝里去，别出来恶心人！”

夜明雍平时就板着个脸，发火的时候更让人发怵，让陈锐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他原来为了护着自己一个人把陈家叫来七八个人堵在巷子里打得满脸是血的样子。

那一刻，他既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英雄，也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地狱使者。

陈锐被他这么一吼，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许多。

想到自己刚刚糊里糊涂说的话，他懊恼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啊哥，你也知道我这脑子不太管用，冒犯到嫂子，非常抱歉！”

第271章你不用管他，管好我就好了！

夜明雍当然知道他是什么脑子，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当了这么多年兄弟，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夜明雍刚才直接一个拳头呼在他脸上了。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夜明雍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解释就当作玩笑的意思，反而黑着脸沉声道：

“无论是你的事，还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都跟我媳妇儿没关系。帮你们说两句话不过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自己心里对沪市有意见，有本事就自己去把那家人弄死，既然自己孬，就不要把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没有下一次！”

陈锐无话可说，只能连声称是，心中对夜明雍和殷怀芝的感情也有了新的认知——他们终究才是一家人。

“好了。”

已经凌晨了，夜明雍也没兴趣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今天就到这儿，我们也就是个传话的，现在是站在秦芹的角度跟你说这件事。至于具体要怎么处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回头自己商量去！”

陈锐点点头。

本来他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现在酒劲上来之后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儿睡一觉，结果却被夜明雍强压着一起收拾好残局，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用冷水洗了澡才被允许躺在他和殷怀芝的床上。

殷怀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锐已经不在了。

看着只剩下小半瓶的白酒和神采奕奕的夜明雍，她皱了皱眉头：

“陈锐昨天晚上喝了这么多？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让她吃个早饭再走？喝醉睡醒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夜明雍想着昨天陈锐口无遮拦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却没有告诉殷怀芝发生了什么，只说：

“不用管他。”

“啧，人家可是你亲兄弟，你都不关心一下？”

对于陈锐这个夜明雍唯一的好兄弟，殷怀芝还是很重视的。

看着正在熬粥，对陈锐多加关怀的殷怀芝，夜明雍心里更加愧疚，暗骂陈锐这个白眼狼半天，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那么大一个人了，都要结婚了，以后有他媳妇儿操心，你不用管他，管好我就好了！”

这句话倒是正确的。

殷怀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一大早就被夜明雍从暖乎乎的被窝里丢出去的怨种好兄弟陈锐正搓着手，带着一身酒气来到了秦芹家门口，‘笃笃笃’地敲响了门。

“谁呀？”

经过漫长的一夜，再听见秦芹温柔的声音，陈锐的眼中突然涌出了满眶热泪。

但是想起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要一辈子照顾好秦芹，做她一辈子的后盾的男人，他使劲揉了揉鼻子将不争气的眼泪憋了回去，大声回答道：

“是我！”

秦芹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快步走来打开门。

看见一身狼狈的陈锐，秦芹有些担心，连忙把人拉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凑近之后在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喝酒了？怎么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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