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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担忧地看着女儿的灵柩,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唐老太太看出她的忧虑,宽慰道:“你放心,我派了人守在这里,你一看就好久没有休息了,如果你也倒下,不是叫秦丫头在天上担心吗?” 一番话说下来,秦母心一疼,最后还是跟着老太太暂时离开了。 很快,秦云欢的灵柩前就只剩下了唐弋阳一人,老太太派来的人则都守在门外。 周遭归于寂静,唐弋阳无声地抬起头看向灵柩。 片刻,他喉咙微微一动,觉得眼睛处有些疼痛。 他茫然地伸出手摸了一下,竟触碰到一片湿润。 唐弋阳看着手指上清澈的液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眼泪。 他心脏狠狠一颤,整个人怔住。 他……哭了理整家獨費付βγ?为秦云欢哭了? 像是为了要印证他的这个想法似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落在他眼前的地上。 医生似乎叮嘱过,他不能流眼泪,不然会伤害到眼角膜。 可是,他控制不住。 心已经痛到麻木,眼睛也像是被千百只蚂蚁啃咬一般疼。 秦云欢,是你在惩罚我吗? 唐弋阳倏地想起秦云欢跟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他那时只不过觉得,她是在抱怨结婚的这三年里他苛刻的行为,如今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秦云欢说的没错,他欠她的,永远都还不清。 不止是一双眼睛,还有她的生命,她付出的一切。 他曾问她,还有多久才能去死。 她回答,一个月后就会如他所愿。 他当是她求取怜悯的手段,却不想这其实本就是她的计划。 他的新年愿望,成真了。 第十三章 天人相隔 唐弋阳在秦云欢的灵柩前待了四天。 第七天,是她下葬的日子。 唐老太太身体不好,却还是跟着秦母悉心处理着后事。 按照秦母的要求,没有办的太张扬。 灵柩送进火葬场,最后只送出来一个小盒子。 轻飘飘的,方方正正的木盒,就将秦云欢这一生都归为虚无。 秦母哭成个泪人,几近晕厥,唐老太太和她相互搀扶着,哽咽地说不出话。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媳妇,偏就是缘浅,竟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唐弋阳一双眼眸布满血丝,一阵阵刺痛。 他看着秦云欢的骨灰盒,心底蓦地就冒出个离奇的想法。 他想把她带回家。 想是这么想,最后还是看着那盒子被放进一个小小的坑中,再被泥土掩埋。 唐弋阳胸口闷痛,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秦云欢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眉眼弯弯,扬着清纯干净的笑容。 这是她年少时的模样,有着让人看一眼就沉迷的魔力。 唐弋阳没有问,为什么没有用她后来的照片,他心知肚明,从和他结婚之后,她就在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 没有时间照相是一个原因,脸上没有笑容是另一个原因。 随着石板的合上,唐弋阳突然清晰地认识到,他再也看不见秦云欢了。 一股气血直冲心头。 唐弋阳眼前一黑,双腿一瞬失去力气,身子便倒下。 之后,再无意识。 再醒来时,唐弋阳人已经回到了医院。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黑。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起手覆上双眼,就摸到了绷带。 “别碰。”医生厉声道,“都跟你说了,手术做完七天之后都要好好休息,你不仅熬夜长时间用眼,还流了眼泪,差点感染!” “要是再晚来医院一会儿,那眼角膜就保不住了!” 唐弋阳悻悻地放下手臂,他自知有错,没有辩驳。 “这次,你得在医院里再多待几天了,等眼睛没问题了,我才会放你走。”医生说。 “谢谢医生。”他淡淡道。 片刻,耳边响起病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知道是医生走了。 重新绑上了绷带,眼前只能看到微弱的光亮。 唐弋阳呼出沉重的一口气,放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地轻颤。 他本以为,摆脱了秦云欢之后,他会开心,会快乐,会有着重获自由的快感。 可秦云欢的离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缺了点什么。 或许是胸膛中的一根肋骨,不然为什么他的胸口疼痛不止? 而这种疼痛并不剧烈到让他难以忍受,反而是因为可以忍受,才仿佛是在一点点折磨他,要他时时刻刻记起她的脸。 唐弋阳深吸一口气,举起手臂狠狠地在床上捶了一下。 随之而响起的,是他愤怒却无力的声音。 紧接着,门再次被打开,而后关上。 缓慢的脚步声传来,最后在他的耳边消失。 唐弋阳抿了抿唇:“奶奶。” 唐老太太看着他应了声,说:“我把那个许晴珃赶走了,希望你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我知道了,奶奶。”他咽了下喉咙。 到底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唐老太太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她问:“用着秦丫头的眼睛,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 唐弋阳低声说:“……是。” “愧疚,还是后悔?”唐老太太又问。 他顿了顿,缓缓道:“都有。” 闻言,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可惜,这都不是秦丫头想要的。” 第十四章 结婚照 秦云欢想要的是什么? 从前的唐弋阳以为,她想要的是唐太太的位置,想要的是唐家的荣华富贵,想要的是高人一等的地位。 这些,他都给了。 可奶奶说,他不知道秦云欢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半个月后,医生说,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之后只要注意休息就行。 唐弋阳谢过医生,离开医院,径直回到了家。 他和秦云欢曾经的家。 站在大门门口,唐弋阳在电子锁上输入一串密码,但锁上却泛起红光。 他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输入的是之前用了三年的密码。现在的密码已经被他改了。 可是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想不起新密码是什么。 就在他茫然的时候,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唐弋阳的心猛地一跳。 是……秦云欢吗? 但门后露出的却是许晴珃的脸,她勾起一抹笑容:“弋阳,你回来了。” 唐弋阳的心一瞬坠落,脸色跟着一僵。 是了,秦云欢已经死了,在被他亲自赶出了这个家之后。 见他脸色不好,许晴珃关心道:“弋阳,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唐弋阳下意识地挥手挡开。 清脆的一声,让两个人都怔住。 屋中弥漫着诡异的缄默。 唐弋阳避开许晴珃的目光,先一步开口:“医生说不能碰。” 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一个解释。 许晴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原来是这样,那是要小心点,毕竟你刚刚做完手术……” 唐弋阳越过她走进客厅,在瞥见角落里一大堆杂乱的东西之后蓦地停下脚步。 他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他看见了那张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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